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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這樣。」

    瓏嬰合掌輕斥,那個小胖子猛地閉上了嘴。

    這時候柱子不堪重負地倒下了,白琅努力躲閃落石,狼狽地拖著應鶴竄出去。

    「我……餓。」小胖子發出含糊不清的稚嫩聲音,「瓏嬰,餓。我,吃的。他們,吃掉。」

    瓏嬰微微皺眉,那個小胖子拍著手大喊大叫:「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全部吃掉!!」

    他眼裡琥珀色近乎妖異,白琅心中一寒,下一秒就看見那個小胖子變成了巨大的黑龍。

    它的身軀從殿內延伸到殿外,和白琅在閬風苑看見的一模一樣。它有三支猙獰的角,五隻尖利的爪子,鱗片光滑鋒利,像牢不可破的甲冑般覆蓋在身上。那雙琥珀色立瞳中閃爍著恐怖的光,每一次吐息都足以毀天滅地。

    龍嘯聲震耳欲聾,白琅被龍息逼迫得睜不開眼。

    她感覺有一條濕滑灼熱的東西把她從頭到腳舔了一遍。

    「聽話。」耳邊又傳來瓏嬰的輕斥。

    再睜開眼,一串變大了無數倍的佛珠已經將黑龍牢牢縛住。過了會兒,這條龍翻滾著變回了小胖子,佛珠也變小了,耷拉在他身上,讓他看著像個小號的彌勒佛。

    小胖子看著白琅直流口水,眼神十分可怕:「甜的。是甜味的。好吃。」

    甜是因為她剛才不小心摔進糖漿里了……

    白琅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龍涎,發現應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跑出百米之外,正嫌棄地看著她。她嗅了嗅自己,不難聞,還有點質樸的香氣。

    不遠處,瓏嬰垂眸道:「冒犯了。」

    白琅抬眼看了看他們倆,突然意識到瓏嬰和黑龍應該是兩個不同個體。

    之前月聖那具殼誤導了她,讓她以為古龍佛是以人身融入了龍身,其實根本不是。在閬風苑,她躲在天井下,也沒看清上面到底是什麼情況。從頭到尾說話的只有瓏嬰一人,所以她理所當然地覺得黑龍是瓏嬰所化。

    據說古龍佛當年將整界吞噬,再化作千千萬萬個界吐出來,形成了現在的浮月孤鄉霧海雲河異景。

    這小胖子一張嘴,白琅覺得就有那麼點吞噬萬界的氣勢了。

    說不定「古龍佛」這個稱號本來就是指兩個人,「古龍」是指小胖子,「佛」是指瓏嬰。

    白琅正在胡思亂想,這時候瓏嬰突然開口道:「應鶴真人?」

    他語氣里有些不確定。

    白琅看向應鶴,他正目光糾結地看著那些被龍尾掃碎的餐盤,皺眉道:「吃得可真髒。」

    瓏嬰忽然笑起來:「還真是你。我就說,你這樣貪生的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死的。五千年前浮月孤鄉那場爭鬥根本就是一個局,你的祚器風央也還活著,對吧?」

    第129章 為所欲為

    五千年前,此處的爭鬥應該涉及了三個人:化骨獄靈山天子謝懷崖、浮月孤鄉古龍佛瓏嬰, 還有從靈虛門叛出的應鶴。這場爭鬥的過程無人知曉, 但結果是瓏嬰被接引飛升, 謝懷崖身死,應鶴埋入地下五千年後醒來。

    「說來……當初在我們這些人之中,你應該是唯一一個從來不用祚器, 還將其藏得滴水不漏的諭主了。浮月孤鄉與化骨獄一役, 謝懷崖被你和風央害得有多慘,你還記得吧?」

    瓏嬰神情平淡,但字字誅心。

    他從殿內走出來,繞過白琅,停在應鶴面前:「風央入世,以修道者之身干涉朝堂, 改朝換代, 奪取謝懷崖與生俱來的王道功德, 致使其修為全失。你叛出靈虛門投入化骨獄麾下, 然後臨陣再叛,給謝懷崖致命一擊。幸好我那時候神眷甚厚,否則坐收漁利的就是你了。」

    應鶴側頭看著他, 幾乎沒有反應。

    白琅逐漸理清了五千年前的戰局真相。

    先說風央。他是第一個以修道者之身稱帝的人, 後世多稱其為「風央始皇」。當時萬緣司是東王聖公掌權,按理說本該制止風央這種不合緣法的行為。但東王聖公根本動不了風央分毫,可見其背景深厚。

    風央背後的人就是應鶴。

    從太微和古龍佛的隻言片語中,白琅可以拼湊出應鶴那時候的形象——仙門驕子, 傲視群雄,為了追求勝利不擇手段,和現在稍微有點娘炮的強迫症形象簡直是天壤之別。

    五千年前仙境式微,魔境勢大,化骨獄的靈山天子謝懷崖更是「天生金彩,玉光纏繞,身具權天秉地的王道功德,被譽為古往今來前所未有的天之子」。

    所以應鶴叛出靈虛門,順勢投入謝懷崖麾下。

    但他兩面三刀,一邊蠱惑謝懷崖,獲取他的信任;一邊又讓風央入世破壞他的王道功德。

    謝懷崖之所以被稱為「靈山天子」,是因為他的修行以「王道功德」為基礎。雖然他不直接干涉朝政,但在他的福佑下,王朝繁榮富強,子民香火不斷,他所佑的王朝就是他修行的基礎。而風央則打破了修道界一直以來的默認協定——修道者不干涉朝政。他直接入世,悄然掀起改朝換代的暗潮,為破壞謝懷崖的根基做好準備。

    後來謝懷崖與瓏嬰在浮月孤鄉爆發驚天一戰,應鶴知道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他讓風央改朝換代,直接稱帝,掠取王道功德,然後自己反戈一擊,將謝懷崖擊殺。

    也就是說,應鶴回憶起的那個「幫了瓏嬰一手,將謝懷崖戰退出局」的人,根本就是他自己。他本來的想法應該是趁他們兩敗俱傷,坐收漁利,但是沒想到瓏嬰與台上關係密切,關鍵時候居然有人直接來台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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