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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霜伸手碰了一下這個劍柄胎紋,白琅只覺得他指尖滾燙,就像剛從火里取出來的烙鐵似的。她下意識想退,但是白言霜拉了她一把,輕輕搖頭。
他的手與劍柄胎紋接觸,身體被一層浩然劍意籠罩。
僅僅是一瞬間,白琅感覺周圍空氣都好像在高溫下扭曲變形了。這片扭曲的空間之中緩緩出現一柄通體漆黑的古樸長劍,它造型樸素,劍身厚重,劍柄的紋路與她側腰的方形胎記一模一樣。
白言霜伸手將劍從鞘中拔出,劍芒微露,夜色中仿佛閃過了一點燈火。劍身也是黑色玄鐵,但是比劍鞘更亮,從任何角度都能折出雪亮的光。
「漆燈夜照。」白琅記得這柄劍的名字。此劍似乎與劍主心意相通,只要通過一點媒介就可以隨時將它從虛空中召出。
白言霜將劍交予她,在她手背寫道:「我的佩劍之一,現在給你了。」
第133章 一個核桃
牢房內一片明亮,太微臉上猶如冰封。
其實剛開始煙姿、柳杪夫妻邀請他來參加慶典的時候, 他是拒絕的, 但是他們寄來的影璧讓太微動容了。影璧之上是間牢房, 牢房內關著一名無面人。影璧邊還附送一封信,信上書「庇主現身,鏡主再臨, 魔選重啟」。
「人呢?」太微問。
眼前的牢房空無一人。
「逃了。」答話的女修便是柳杪, 她樣貌氣質不打眼,身材還有些微胖,唇下有粒硃砂痣。她身側的男修一襲白衣,身披紅紗,垂下面紗將他大半張臉擋住,僅有嘴唇露在外面, 但是從嘴唇到下頜的輪廓就足以看出是位不得了的美人了。這位便是柳杪的丈夫煙姿。
「你是不是在耍我啊?」太微惱火地看著柳杪, 「逃了還叫我來幹什麼?而且關個庇主都能跑了, 真是丟人現眼。」
「上人還是這番急性子。」煙姿忽然開口, 聲音有點像裊娜的煙霧,淡然縹緲,「我們在這個庇主身上留下了追蹤之物。」
「故意放他走的?」
「自然。」
太微這才緩了緩神色:「立刻派人追蹤。」
「不勞您提醒。」煙姿淡然道, 「我們的人已經追出去了, 希望這次能循著庇主蹤跡找到墮神台,確定一下鏡主的狀況。」
「追蹤之物也給我一份。」太微說。
柳杪從兜里掏了個核桃給他,太微多看了兩眼:「怎麼有點不像法器?」
柳杪認真一瞧,連忙又收回來, 重新拿了個一模一樣的核桃給他。她說:「拿錯了拿錯了,那個是我吃的。」
「……」
*
最近白琅過得比較充實,白言霜在的時候,她就練練劍。不在的時候,她就鞏固修為,凝練妙通五行術真氣。閒暇時候,她也帶楚扶南和玉成音在歷城界閒逛,免得他們一直在府上呆悶了。
新住進來的兩位客人時不時會到她這裡串門,白琅很不想接待應鶴,但對華月鑾卻十分歡迎。
華月鑾是白琅認識的所有女人中最多才多藝、賢淑文雅的。她會跳舞,會奏樂,會唱歌,會舞劍,會插花,精通園藝刺繡,所有樂器但凡白琅說得出名字的她都會用。而且她還博覽群書,白琅隨口說個典故,她都能妙語相接,實在是聰慧可人。
這些天白琅對她的好感度直線飆升。
「為什麼你會這麼多東西?」白琅憧憬地問她。
華月鑾說:「因為整天閒在家裡沒事做,只能自己給自己找樂子,久而久之就學會了很多。」
白琅真想讓折流過來聽聽這話,什麼叫進取精神,這就是啊!
「我能跟你學門樂器嗎?我覺得我現在很缺乏藝術的薰陶。」
「可以。」華月鑾隨口答應了。
「你最擅長什麼?」
「編鐘。」
白琅以為她是開玩笑的,打了個哈哈就繼續問:「有沒有方便攜帶一點的?」
華月鑾瞥了她一眼:「口哨?」
「……」白琅問,「有沒有優雅一點的?」
華月鑾從袖中取了支小巧的碧玉笛:「這個吧。」
白琅接過來湊到唇邊,剛吹了一個音就被華月鑾劈手奪回,她怒斥道:「這是我吹過的。」
「我都不嫌棄,你嫌棄什麼?」
華月鑾罵了她半天,最後給她隨便吹了段曲子作為演示。
「好聽。」白琅的藝術鑑賞能力只能支撐她說出這兩個字,「是什麼曲子?」
「自編曲。」
「你真有才華。」
「你真識貨。」
兩個人互相吹捧了一番,直到深夜才依依惜別,臨走前華月鑾把笛子送給了她。
白琅幸福滿足地準備睡下,這時候一道敕令破空而來,直接將她整扇窗戶都掀飛了。太微惱怒的聲音從敕令里傳出來:「睡覺睡覺就知道睡覺!你還修不修仙了!趕緊起來,有事要做!」
白琅連忙披了道袍去文始殿。
文始殿裡,太微正來回踏步,看起來很是焦灼。白琅一進來就被他扔了個什麼,正中腦門,疼得要命。她低頭把這東西撿起來,發現是顆核桃。
她戰戰兢兢地討好道:「師尊我給你磕開……」
「磕個屁!」太微說,「我有件事想交給你。」
「……琢玉沒空嗎?」她還在等三聖尊的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