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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清明煩躁地說:「還賠償,沒拆你一條街已經是……」
「我來賠償吧。」白琅忽然出聲,「請問這邊怎麼換取權玉?」
衣清明訝然看她。
金人憐這才把視線分一點給白琅。剛才三人空中鬥法,白琅全程畏縮地躲在琢玉身後,怎麼看都像渣了人不負責還膽小怕事的主兒,這會兒站出來倒是有幾分擔當了。
魏不笑連忙上前,拿出個算盤撥了幾下,又從懷裡拿出普通的玉佩遞給她:「大、大概十六塊這麼大的就行。你、你交權於我,我凝、凝權……入、入玉。」
白琅歉然一笑:「對不住了。」
破壞主要是衣清明和他的狂熱追求者們造成的,衣清明還在旁邊叫:「你不要以為你現在惺惺作態,我就能原諒你!不可能的!你要付出生命代價!」
白琅心裡翻了好大一個白眼,一點點移權給魏不笑。他眉心閃過亮光,玉里凝出一絲絲金色,這絲金色越來越渾厚,慢慢將整片玉佩染得如同黃金一般,只是摸上去比黃金溫潤。
這樣做了十六次,十六塊純金權玉就成型了。
魏不笑著迷地看著上面涌動的金色流光:「好好好,這、這個成色是、是是極好的。你、你若是……下、下次再來,我、我可以……給你打、打折。」
白琅退回琢玉身邊,低聲道:「封理人。」
琢玉瞭然點頭,朝衣清明拱手一禮:「魔君抱歉,夜色已深,我們兩人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說罷就帶白琅御劍而起,直接消失在星幕外。
衣清明怔了怔,這才意識到琢玉是把白琅給帶跑了。
「你回來!言琢玉你給我滾回來!」
他憤怒的叫喊在白琅耳邊消失,周圍只剩呼嘯而過的風聲,和琢玉平穩的呼吸。
白琅語速飛快地說:「封理人,封抽象為具體,將權、情緒、記憶等等概念性的東西固化到物品里。這個物品也就是天權釋放的媒介,根據媒介不同可能有不同的效果,如果是玉的話,隨便什麼人都能將裡面儲存的東西拿出來。權玉是以此為基礎鑄成的。」
「明白了。」
「摘星人,星光之下便是她的領域,移形換物也好,抽取信息也好,藏匿身形也好,都不成問題。這權很強,範圍也廣,但是似乎有某種缺陷,可能跟觸發條件有關……你覺得會是什麼?」
琢玉一邊御劍一邊道:「她的星幕應該受自然星象影響吧,很多天權與天文有關的諭主都有這個特點。比如你在千山亂嶼查過的奴月人,他的權就會被月相變化影響。之前我與衣清明動武,兩方道法境界對撞,影響的是天上的自然星象,而她的星幕也隨之被破壞了,可見她的權與星象是有關的。」
「這樣啊……」白琅發現多個腦子感覺真不錯。
「下次再來,就該見見谷主了。」
白琅看空中鳳輿龍輦越來越近,太微正在龍頭上坐著,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兩人飛回,頓時悲從中來,不由嘆道:「能不能從太微手裡活到下次還是個問題。」
琢玉忽然單手攬過她的腰,笑道:「可以的。」
第87章 祚器天成
琢玉帶白琅避過一道霹靂,飛至龍首之下, 向太微躬身問好。
「昨夜玩得可好?」太微不冷不熱地問。
琢玉並扇垂眸:「收穫之豐出乎意料。」
太微起身, 龍頭被他踩得低下去幾分:「入內詳談。」
琢玉給了白琅一個眼神, 看起來像是「說了不會有事吧」之類的意思。
太微是個很重視績效的人,只要琢玉一說有收穫,他就可以暫時不罰不管。不過白琅怕他秋後算帳。
這次談話是在小樓書房內。書房桌案上有很多地圖棋譜被胡亂堆到角落, 一本雜曲打開放在正中, 白琅一看就知道是太微乾的。
琢玉見了也沒說什麼,只是按部就班地回報:「荊谷勢力的發展超出想像,它已經是個完整成熟的諭主勢力了,靈虛門有必要跟谷主虞病進行接觸。」
太微漫不經心地把雜曲翻過一頁:「為何?」
「烽煙已起,新的亂世將至,朝稚很有遠見, 但畢竟是舊格局內的存在。現在時代變革的條件已經基本滿足, 舊秩序的守護者很難勝過突圍者。朝稚驅逐諭主, 虞病收容諭主, 相較之下我更看好荊谷,雖然它還默默無聞。」
太微指尖一頓:「舊秩序……你不會是在影射我吧?」
「不敢。」琢玉稍退一步,禮節愈恭, 「您所圖之遠大, 更在『秩序』之上。」
太微滿意了:「繼續。」
「關於三聖尊的身份……」
太微的笑容很快淡了下去。
三聖尊對應三位諭主和三個不同的器,可是三個「三」之間到底是怎麼樣的對應關係,卻沒有人知道。
「擊鐘人對應夜行天,這點通常來說是沒有異議的, 因為他經常代主行權,接觸過的神選者都清楚。」
「是的。」太微點點頭,「但是我們不知道擊鐘人是哪一位聖尊。」
「這個先不論,我覺得最開始的推定可能就有問題。」
白琅下意識地驚呼道:「什麼?」
最開始的推定是指「擊鐘人和夜行天是主器關係」這一點?
琢玉斟酌了好幾次措辭,最後道:「夜行天和擊鐘人關係沒有那麼緊密,至少,夜行天不會是擊鐘人的祚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