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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
情人節特別任務結束後,沉浸於失敗中,頹喪無比的諭主白琅收到一塊「愛滿人間」匾額,迅速轉悲為喜。
據調查,此匾額四字字跡統一,並非官方獎勵,而是違背天意贈下的——真·情人節禮物。
此事已經被四方台禁播,根據朝陽界知情人士透露,偽造匾額上的「愛」字與官方匾額一致。
又另:
神選事務組熱烈歡迎三千界群眾報名參加本屆大逃殺,保證驚險刺激,波瀾壯闊,江山美色,無一生還。
勝利者可以得到一本由四方神親筆簽名的《擎天心經》。
心動不如行動,現在就開始努力飛升四方台吧!造神活動等著你!相信下一位神,就是你自己!
第39章 靈虛仙蹤
坐下來之後白琅也一直在吐,師妹對她暈船的說辭半信半疑。
「我叫帛秋, 與異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他對我來說猶如兄長。」
白琅不知道房間裡其他人怎麼想, 但她待姜月昭如父兄, 可從來沒叫過他昭……
鍾離異各種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說:「帛秋受十隼盟之命主持入門試煉,乘這艘船去接一些偏遠海域的弟子, 正好與我遇上。」
白琅有點不是滋味地說:「難怪你要先回天遁宗,而不是直接去壺琉山脈。」
楚扶南嘖嘖搖頭, 鍾離異氣得把他們幾個小孩子全趕了出去。折流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 也跟著走了。
「不是這樣的。」鍾離異覺得有點解釋不清了, 「我……」
他不能說繡姬的事情。
因為如果說了,帛秋就會知道他並未斷緣,而違逆萬緣司給他解封印的白琅肯定會有麻煩。
他索性跟白琅說:「行吧,隨你怎麼想。」
帛秋聽了他這口氣立即警覺起來, 她笑著問:「異,你還沒介紹這個小姑娘呢?」
鍾離異反應過來, 指著白琅說:「這是我……」
他看著白琅, 白琅看著他。
「這是我……」這絕對是鍾離異一輩子最詞窮的一天,「認識的人。」
……
白琅覺得他說個「房東」都比這好點。
帛秋更加警覺,就連言語中都帶了點刺:「哦?不知是哪位門下, 又是如何與異相識的?」
鍾離異半真半假地答道:「她是天殊宮弟子,與我在萬緣司相識。」
天殊宮惡名遠揚,帛秋眼中的警覺瞬間就變成敵意, 她激動地對鍾離異說:「異,仙妖禁戀已對你前程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不能再讓魔道趁虛而入啊!」
「……」
白琅見氣氛不對,也不顧鍾離異求援的眼神,連忙起身告退了。
她聽見身後帛秋正在侃侃而談:「天殊宮女修非瘋即傻,男修又如衣清明般惑人神智,異,你可千萬不能受其蠱惑。這次回宗門,不如就與我結為道侶,你我相識這麼久……」
白琅捂著嘴,跌跌撞撞地走在迴廊上,心裡還挺為繡姬難過的。鍾離異身邊美貌有才還仰慕他的女修應該不少,繡姬這樣的小妖怪跟他在一起肯定受了不少苦。
她邊想邊走,實在是暈得厲害,眼前有些模糊,於是扶住欄杆準備靠一會兒再去回去。
「你還好吧?」說話的好像是個過路的修者。
白琅面色蒼白地應了聲:「沒事,有點暈船。」
她循聲望去,先看見青衣紙扇,又見得一副疏淡眉眼。此人定容稍晚,外表大約在二十七八左右,樣貌只能算是尋常,一身風華卻讓人見之難忘。
白琅看不透他修為,但是憑感覺應該與折流相近。
這條船上居然有個得道高人?
她乾嘔了一聲,靠著欄杆慢慢蹲下。耳邊響起合扇的聲音,青衣人忽然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一股溫潤微暖的真氣滲向她的四肢百骸。
「按說修道者是不會暈船的。」青衣人輕聲道,「你在船上……是否經歷過什麼不好的事情?」
白琅身子一僵,掙開他的手,匆忙道了聲抱歉,然後一鼓作氣跑到了走道另一頭。她繞過幾個彎,回到房間。那股溫潤的真氣還在她身體裡徘徊,像寬厚可靠的手,撫過連她自己都要忘記的陳年舊傷。
修真者身具慧根,記事頗早,幼時有些事還能經久不忘。
比如白琅,她就一直記得奔騰咆哮的河水,跌宕翻覆的竹籃,還有從三千尺瀑布墜落的失重感。
在煌川平淡生長了十五年,她身體裡還殘留著被拋棄的巨大恐懼。
玉成音湊到她面前,細聲細氣地問,「怎麼了?」
白琅抱了抱她,小聲說:「我遇上了一個非常可怕的人。」
——這個人可以輕易揭示她每個弱點背後的真相。
玉成音一怔,伸出手拍拍她的背:「不怕,我在這裡陪你。」
*
剩下的航程中,白琅開始認真分析奴月人的特徵,制定完善的計劃。
諭主稱號是根據天權來取的,所以稱號能透露很多信息。
比如「涉水人」這個稱號,「涉」字僅沾水而過,對水並非完全掌控。而「奴月人」聽起來就強多了,白琅覺得對方的天權很有可能會影響月的陰晴圓缺。
假如從現在開始研究千山亂嶼的月相,然後分析何時何地出現過異常,應該可以把這個奴月人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