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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歲尚小,上一輩的事情可能確實不了解。」玉劍懸笑容可親,「等公子期君回峰之後,我再問他吧。」
反正找不到另外半塊影璧,他就不可能放過扶夜峰。
白嬛自然聽得懂他的意思,但眼下能緩一時就緩一時,她笑道:「多謝仙尊體諒,公子期君過些時日就回來了,您可要暫住峰上?」
「不必了。」玉劍懸直接返回正陽道場。
白嬛這才褪下滿臉假笑,沖身側蘇遮幕招招手:「給我點水,一連應付琢玉和玉劍懸兩個人真是勞心費力。」
蘇遮幕倒了杯茶,邊給她捏肩邊問道:「影璧之事怎麼辦?」
「拖著唄。」
「拖不下去的,玉劍懸這人不好糊弄。」
白嬛痛飲一口涼茶,咬牙道:「就得拖著,拖到白沉憂回來,看看他那邊事情辦得怎麼樣,然後再做打算。」
不出三日,白沉憂從荊谷回來,他並非孤身一人。
「這位是……?」白嬛看著白沉憂問。
他身側有位老者,又干又瘦,臉上褶子多得看不出年齡,只知道是很老很老了。這老人穿得跟乞丐似的,一身麻衣,頭戴斗笠,腳下草鞋還破了洞。
老者沉聲道:「在下是寫命人章與生。」
他看起來有些不高興,白沉憂解釋說:「章老可是虞病谷主三顧茅廬才請出山的,要不是這次公布諭主名錄,我們找都找不到他。」
「前輩好。」白嬛認真行禮作揖。
章與生冷哼了一聲:「說吧,你們要復活什麼人?」
白沉憂與白嬛對視一眼,最後由白嬛開口說道:「天下劍,微生漣。」
第150章 |
150、打草殺蛇
「笑話!」
饒是章與生見過這麼多風風雨雨,也未曾想到他們要復活的是微生漣。
他的天權是「寫命」, 可以在一定規則內操縱人的命緣, 或是將活人寫死, 或是將死人寫活。這一能力受制頗大,基本不能正面應戰,所以他常年避世隱居。沒想到最近一次規則變更, 荊谷之人直接找上了門。
虞病倒也沒有多為難他, 甚至還說要為他提供庇護,只不過希望他能幫忙做點事情。
早知道要做的事情是這個,那章與生說什麼都不可能出關了。
「微生漣何等人物,復活他要付出多大代價,你們可清楚?」章與生又氣又笑,「先不說這個, 當年他死後被分屍無數塊, 你們找得齊他的肉身嗎?我天權受制, 若是沒有完整肉身, 絕不能改寫命緣……」
「肉身已經準備好了。」白嬛止住他的叫嚷。
「什麼?」章與生臉上詫色難掩,「你們……怎麼可能,微生漣可是被分成不知道多少塊了, 怎麼可能恢復肉身?」
「除了肉身還要準備什麼?」白沉憂把這個話題岔開。
章與生還是不信, 但他有虞病命令在身,加之兩人神態堅決,也只能勉強說了。
「多謝章老。」白嬛誠心道謝,然後派奉劍姬將他保護起來。
很快, 廳中只剩白沉憂和白嬛二人。
白嬛將之前玉劍懸來訪的事情稍微說了一下,白沉憂似乎並不怎麼在乎:「做得很好,只要一口咬死對此事全然無知就行,讓玉劍懸自己去找言言或者琢玉。」
「可是言言……」
「不臨城眼下是靈虛門的領地,他們自然不會多動言言。一旦動了她,哪裡再去找個比她還合適的傀儡城主?」白沉憂看著她說,「你還是先憂心一下你自己吧,接下來玉劍懸或者……」
白琅就要對扶夜峰下手了。
白沉憂還是沒能說出那個名字,他生硬地換了口氣:「峰主,先按寫命人所說準備起來。只要微生漣復活,靈虛門就不能絕我們前路。」
「可是微生前輩極其厭世,不喜爭端,即便復活也不太像是會幫我們的樣子啊……」
「微生漣畢竟是扶夜峰前輩。」白沉憂安慰道,「而且他生前參與過的爭端還少嗎?不喜是不喜,不得是不得。」
白嬛若有所悟,她嘆道:「罷了,走到這一步,怎麼都退不下去了。」
白沉憂本想回房,但突然想起之前琢玉也來過,於是忙問:「對了,琢玉怎麼說的?」
「他?還是之前那套說辭。」白嬛面色陰鬱,「早晚我要把言言從他手裡搶回來。」
白沉憂敲了下她的腦門:「你下次不要跟琢玉談了,我來吧。」
「要不是鑄劍人遺冢在他手裡,我定要他……」
「好了,去休息吧。」白沉憂微微抬高聲音。
白嬛臉一黑,拂袖轉身,直接返回藏鋒閣,閉門不見客。
*
浮月孤鄉前線推進很快,稍作休整後就勢如破竹地向柘斛界進發了。
柘斛界是關聯天殊宮外圍部分與核心部分的樞紐,之前的攻營拔寨都是不痛不癢的。但是一旦越過柘斛界,再往裡攻占,就可以傷到天殊宮根本了。這裡防衛極其嚴密,不僅有聖殿聯繫宮中,還有覆蓋全界的巨大殺陣。
祭壇邊,主帳之內,岳欣結結巴巴地匯報情況:「應該是叫……呃……萬殊大宗陣?」
白琅揉了揉眉心,輕聲問:「作用和陣眼呢?」
「不清楚。」
「嗯……」白琅點頭沉吟,「那我來查吧。」
步留影還挺不好意思的:「情報方面有點短板,實在是太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