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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贄。」答話的是金人怡,她扔了個瓜子殼,「荊谷有專門飼養這類諭主,等榨乾天權就會爆發權鴆自然死亡。」
白琅回想起倉庫里堆疊的赤。裸人山,原來那些是用來榨取天權的諭主。
「除此之外呢?」
金人怡又吐了片瓜子:「拿有價值的東西換權玉唄,天權、器、殼、心經……」
「除了這些之外呢?」
金人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搶典當鋪。」
「……」
金人怡嗤笑道:「小姑娘,別想了,來權快的法子你都不會用的。」
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魏不笑連忙去開。
「禹、禹道長?」他一開門就怔住了,「哦,對、對了,你約、約了……」
禹息機連忙打斷他:「約了幾個跟空間有關的權,你們能不能交貨了?」
他抬眼往裡一看,正巧跟白琅對上視線,兩人都是一怔。
禹息機最先反應過來,他沖門外大喊一聲:「哎呀鍾離異,你暗戀的那姑娘在這兒你快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可以說是親兄弟了。
第118章 如履薄冰
一時間,典當鋪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金人怡瓜子也不磕了, 托著下巴準備看好戲。魏不笑丟下一句「要打出去打」就去取貨了, 他覺得搞不好要跟衣清明那次一樣打到被迫封谷。
鍾離異懷著英勇就義的心情, 跟東窗一起進了典當鋪,他把手往禹息機肩上一搭,希望對方能感覺到他的怒火。
然而禹息機沒有, 他還興高采烈地指了指白琅:「是這個對吧?」
鍾離異沒敢看白琅, 他看了一眼折流,那張臉一如既往的看不出喜怒。他心裡更虛了,口中打著哈哈道:「那個,好久不見啊。他前兩天腦子摔壞了……胡說八道的。」
「嗯。」折流點了點頭。
鍾離異覺得這個「嗯」很值得回味。看似漫不經心,實則頗有深意,暗藏了一種「哀家知道了, 爾等賤婢且退下吧」的從容。既點明自己的身份地位, 又昭示著接下來不會善罷甘休。
就像水墨畫中的留白, 帶給人無限遐想的空間……
就在他強行對摺流的語氣詞進行過分解讀時, 禹息機熱情地上去打招呼了。
他握住白琅的手使勁搖了搖:「前幾天真是對不起啊,我都不知道你與鍾離是認識的。哎,對了, 那天你身邊的劍修不是這位吧?」
折流掃了一眼禹息機的手, 幫白琅答道:「嗯。」
鍾離異忍不住又解讀了一遍這個「嗯」。比上一個「嗯」音調要更上揚,用肯定詞答否,言下之意是「幸好不是我,否則你現在就沒有手能跟白琅握了」。這些深刻內涵寓於低回婉轉的「嗯」和輕若鴻毛的眼神之中, 給人溫和賢惠的錯覺,又留下立於不敗之地的從容威懾。
就像水墨畫中的留白,帶給人無限遐想的空間……
金人怡趕緊又拿出瓜子磕,她算是看懂了:三句話內,這姑娘至少踩了四條船。禹息機和鍾離異這兩條船前段時間才知道自己被多線操作了,於是過來質問。鍾離異準備息事寧人,禹息機則藉機試探前幾天跟她在一起的劍修是誰。折流看來是從頭到尾什麼都心知肚明的,說不定還在暗暗嘲笑這倆傻子。
看來這狗血劇不光有個爆發式開場,還有如此峰迴路轉環環相扣的情節。
真是太厲害了,金人怡覺得自己下半年就指著這個過了。
白琅從剛才開始就有點懵。
她理了下情況:前幾天打過一場的醉道士認識鍾離異;鍾離異暗戀她不敢承認;鍾離異身邊所有人都知道他暗戀她卻不敢承認;折流看起來有點不高興了……
等等,折流……看起來有點不高興了?
白琅神智一清,收回手問禹息機:「請問您怎麼稱呼?」
「啊?哦……我叫禹息機,『息機歸寂然』的息機。」
妙啊,真是太妙了。鍾離異覺得白琅恐怕受了折流不少薰陶,處理起這種事情越發得心應手了,一句「請問您怎麼稱呼」根本不是在問禹息機,而是在向折流表態——她跟禹息機完全不認識沒關係且沒有任何聯想餘地。
金人憐覺得這姑娘何止是渣,簡直渣得嘆為觀止。
這時候去取貨的魏不笑回來了,他把小包裹交給禹息機,禹息機則將權玉交給他。
大家離開典當鋪,和和睦睦地一起走,一起談。
「原來禹道長是九諭閣的諭主啊?」
禹息機說:「不是九諭閣的諭主,只是與閣內有些合作罷了。」
白琅又問:「你們這次一起離開九諭閣是要做什麼?」
「是……」來圍觀你的。
鍾離異往禹息機後背錘了一下,和藹地說:「都是出來做任務的。」
東窗發出不配合的冷笑。
白琅還挺感興趣的:「什麼任務?」
鍾離異摸出懷裡那個詔令:「哦,是調查西王金母一事……」
西王金母???
他回頭用憤怒的眼神看著東窗:你拿的什麼鬼詔令?
東窗聳聳肩,傳聲道:「我隨手拿的,可能你臉比較黑吧。」
這邊白琅還在說:「我就覺得上次西王金母那事兒沒完,無面人的來由都沒搞清呢。青繡姬最近怎麼樣?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