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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既然有鬼貪圖建國龍氣,對方打的恐怕是增加自己修為的目的。

    畢竟這個時代修煉有成的鬼修非常少,大多還像是聶小倩紅嬈她們那一群,走的不是正道。

    食龍氣育養自身,雖然也是歪路子,但效果快,要是能不懼怕滅國的罪業,上天降下的天罰,那這無疑是最有效提升修為的辦法。

    自己過去的也曾遇到好幾個打龍氣注意的謀士,不過他們下場都不怎麼好就是了。

    活毀於天災,活折於人禍,充分說明滅國的業力不是好相與的。

    嗯,然而說起來…………季閒珺道:“那人是無花吧。”他語氣篤定。

    宮九正在失神,聞言頓了一頓才反應過來,緩慢的點了兩下頭。

    “沒錯。”

    死於大漠,死於楚留香手下的妙僧無花還“活”著,但是以他的狀態確實為鬼才能繼續存在下去的。

    季閒珺不得不在回憶起無花作亂江湖後的事跡後,思索對方背後是不是也有一個類似樹妖姥姥的角色。

    而在這時,宮九說道:“無花以殺局算計楚留香等人還能理解,可他又為什麼故意透露出大金鵬王朝財寶的消息,誘使一干人等爭奪起來,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季閒珺:“渾水才能摸魚,況且,你覺得以巫蠱之術建國的大金鵬王朝憑什麼那麼簡單就被亡國了?”

    宮九皺起眉頭,他心頭突然浮現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想。

    季閒珺:“九鼎之一在大金鵬國。”

    咔嚓一聲巨響,震在宮九心裡,他總算搞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不得不說,此人心思確實不愧妙僧無花曾在江湖中闖出的名聲,巧妙至極,也是複雜至極。

    先是以原隨雲牽制楚留香手腳,縱使這兩人聯合起來,也有薛家莊和青衣樓頂在前頭,再加上他已死之人,誰又能聯想到他身上?

    其次,他打的主意可謂遠大,盯住慶國龍氣,再施以金鵬王朝的財產為引,誘使霍休對其他兩位同僚手裡的財富生出貪婪之心,藉機確認九鼎究竟在誰手裡,可光是如此還不能體現他的心機城府。

    要知道關鍵時刻推霍休出去當棄子,正好在適當的時機擺脫世人對大金鵬王朝的眼線,這才是最重要的。

    事後,他大可隨意將已經斗的同歸於盡的三位江湖名宿手下的勢力收歸己用,除了需要找個傀儡,他大可以隨便取用一整個王國又經過三位能人費盡心機積累一生的財富,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他不需要再花費多餘的心力算計九鼎,反正有財寶的地方,九鼎也一定就在那裡頭!

    可是就算他設想的十分周密,卻仍是漏算了一點兒,但這一點兒對人而言是個局限,非通天徹地之姿不可領悟。

    說白了,憑那點兒模糊的線索能看穿後續布置的人,不是天生的預言家就是有超然於聖的能為。

    季閒珺身上的技能雖多,但還不至於到預言家的程度,所以他顯然是後者。

    原因不過是他發現西門吹雪在對方計劃中出現的時機,以及對方打定主意吞噬龍氣,必然動搖神州根基,但往近了說,首先動搖的就是慶國朱家一脈的統治地位,也正是宮九說自己願意和對方聯手的根本原因。

    九鼎一動,慶國龍脈之力自然外泄,到時根基動搖,妖孽禍世,一個“亂”字不足以道明。

    然而對野心家而言,逐鹿中原,分化於野也是最好的機會。

    但是一介鬼靈,一個敢打龍脈主意的厲鬼所求卻比這簡單一些。

    鬼屬陰,龍脈屬陽,哪怕他有鎮壓龍脈的九鼎,冒失吞噬龍氣也只會引火燒身,所以他想了一個辦法。

    沒有比統治者混亂,國家不穩還要更容易削弱龍脈的辦法了。

    到時陰盛陽衰,吞龍食脈,太平盛世一息崩塌,海清河晏成海市蜃樓之景。

    普天之下皆為亂世,驚世大妖自會應世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有誰想到嗎?=V=誰還記得無花出現的是第幾章?你們這下知道我是從多久開始鋪墊的了吧,哈哈哈……

    第65章

    宮九想清楚之後,心中的震驚難以描述。

    季閒珺的目光自驚駭的人臉上一掃而過。

    “九鼎與龍脈相輔相成, 國安則民安, 所以沒有比撼動國家的更方便迅捷的手段……不過話雖如此, 你即使知情也不會選擇阻止他的吧。”

    宮九這時早已情緒凌亂如麻,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像是季閒珺說的那樣做, 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在沒有親眼看見那副景象之前是絕對不會放棄這條捷徑。

    季閒珺如同知道他心中所想,嘴角笑意多出幾分譏諷。

    “也對,人之欲乃私, 正如我知道你是個視萬民於不顧之輩, 我也仍是許下承諾助你一程。”

    宮九忍不住道:“你又是為的什麼?”

    季閒珺:“我?”

    宮九:“如你所說, 在明明知曉天下大亂在即卻還自私自利打著自己的盤算,這不算名仕所為, 然而我從來不是君子,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要這天下, 也要先等著天下成為我的東西。可是你和我不同,你願意做一名小人, 為的是什麼?”

    “注意你的態度, 本尊可不是爾等隨意評價的!”

    季閒珺臉一沉, 屋內空氣驟然沉重,施壓只在這一瞬間,便已經讓宮九生出恐懼感。

    如同整個人被投擲在深海之中, 無形的力量禁錮四肢,他的雙眼分明可以睜大, 但眼前景色卻一點兒也看不見,五感陷入深深的黑暗中。

    季閒珺:“哼。”

    似乎是覺得給夠他教訓,一聲冷哼仿佛解除懲罰的信號,失去的感官重新回來,宮九全身大汗淋漓,呼哈呼哈的大口喘著氣,手掌顫抖的抓住桌面邊緣穩住由於觀感造成的差異引起的身體失衡。

    “你……你……”連續大口喘息了好幾下,宮九才費力的勾起嘴角,“被我說中了嗎?”

    一抬頭,正對上季閒珺冷漠的不含一絲情緒的眼神,他在這漠然到將自身存在一點一點削去的視線中感到難以表達的快感。

    宮九想要扭曲表情,想要露出令人作嘔的情態,可是他一旦想到這個人對自己的厭惡,隨時可下殺手的蔑視,他就立馬激發出濃濃的求生欲。

    啊啊,還不能死!

    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的在心裡想到,這道輕薄如蟬翼的枷鎖需要一次次被引發出來,這才能留下這個心靈早已腐壞,徒留靈魂千瘡百孔的人的生命。

    不用懷疑,宮九是個單純到偏執,某種意義上又極其複雜的人物。

    縱使有季閒珺這樣的觀察力在不特意去了解他之過去的前提下,也很難把握這個人內心深處的形狀。

    這對一對兒合作者是大忌。

    可季閒珺久違的不想去深入探索一個人,無他,厭惡罷了。

    他能不厭惡在世人眼中喪心病狂的原隨雲,他能理解諸多因早年的經歷變得憤世嫉俗的天才,可他不願意理解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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