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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等變故,幾人遲遲回過神才想起石觀音,可是等他們想起去找已經找不到人了。
“她沒死!”
直覺非同一般的西門吹雪肯定的說道,散發著異彩的眸子死死盯著那口一直不曾消失的巨劍,看起來非常想要親身驗證一番。
楚留香和陸小鳳都沒有接話,他們和獨孤一鶴圍在垂死的張英風身前,昏迷到現在的葉秀珠則被花滿樓和石秀雲幫助著止血上藥,雖然她也是重傷,但是真正危險的卻是隨時可以下閻王殿的張英風!
馬秀雲哭的眼眶通紅,有那麼一瞬間她寧願躺在這裡的是她自己,這位烈性女子展現前所未有的女子柔情,可如果可以,在場眾人應該誰都不想她變成這樣。
獨孤一鶴一刻不停的給張英風輸送真氣吊命,再怎麼老當益壯也經受不起無時無刻的輸入堪比精血的真氣。
場面看得人不忍,悲傷的氣氛籠罩在每個人頭頂,已經沒有欣喜劫後餘生的餘地。
楚留香嘆息的撇開頭,原隨雲更是沒有反應,哪怕是陸小鳳也不過是道一聲節哀,眼瞅著張英風呼吸越來越弱,除了圍著他的師弟師妹們,也就花滿樓流露出真切的悲痛。
他們都是見慣生死之人,江湖中有哪一天是不死人的?只不過張英風人不錯,如今見他死的眼前,難免生出幾絲可惜來。
陸小鳳不習慣的對楚留香說道:“我真不愛看這種情景。”
楚留香搖頭:“這時候找大夫已經來不及了。”
原隨雲沉著臉一言不發。
楚留香懟懟他:“還心疼呢?”
原隨雲睨他一眼。
楚留香摸摸鼻子,想說什麼卻突然停下,一臉石觀音又回來了的驚恐神情。
原隨雲不解其意,順著他目光停落的方向看過去,一張臉頓時變成了啞然失語。
作者有話要說:
我嚼著吧,最後這兩張懵逼臉一定比什麼結尾都抓你們心,撓你們肝,但鍋一定不是我的,畢竟表情不長在我臉上=V=
評論里求加更好久了,今天來一章大的!
第69章
石觀音逃竄的狼狽,無論生前死後她都沒這麼憋屈過, 可出了珠光寶氣閣, 或許真是時運不濟, 正好撞上的一人卻恰好白衫黑髮,背上一架琴用絲綢做的琴袋繫緊, 單看那料子都是不同尋常,陽光下隱隱現著流光。
白衫人聽見動靜後抬起頭,眉頭頓時揚了起來。
青天白日, 眼前突然出現一具骷髏, 膽子再大的人怕也會叫喊出聲, 可這人表情不變,一派雲淡風輕的把這“妖怪”無視了。
此處是珠光寶氣後的小巷子, 因拐角隱蔽, 平時有人走過都能感到一陣涼意, 像是她這樣剛剛重創過的妖精, 越是這等地方,越能緩口氣。
石觀音原本打算是將這處當個跳板, 緩過勁便施展妖怪的詭秘手段, 旁的不說, 像是她這等成妖三四年的決然沒有這般手段,然而她生前一副好相貌,死後亦是有人憐惜, 死在手裡的男人多了,自然比旁的妖精來的修為深厚。
因有一副蛇蠍心腸, 這個時候見著人居然也不害怕,反而笑意詭譎,在墮落成妖怪的她看來,這血食來的正是時候,天不絕她!
世間修行者自有素葷區別,像是樹精姥姥以及手下一眾小鬼幹的事,那就是“葷”,害了人命沾著因果,修煉的再高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大難臨頭。
白衫人活了這許多時候,還是頭一次見著有妖怪對自己虎視眈眈露出這副垂涎的模樣。
他看的可笑,一張英俊不凡的面孔猶帶三分風流,桃花眼多情似無情,手長腳長卻是玉樹臨風,當得一句美嬌郎的讚譽。
“夫人似乎有點兒不好了。”
石觀音笑的頜骨長大,聲線柔情似水,沒有人皮時候,光憑她練就的魅惑本身就足夠玩弄那些陽氣足的男人,而眼前這個雖然看不出什麼來,但看模樣卻是好的。
她心裡想著可惜了,換成別的時候自己說不住就抓回去養著,可是運氣不好。
這運氣不好說的自然是這個白衫人,畢竟在石觀音眼裡什麼都沒有自己重要,這毛病自打想不開是過一次後更嚴重了。
衝著來人招招手,石觀音萎坐在牆邊,居然還有膽子打打牙祭。
石觀音心知自己這狀況不吃個人是決然逃不了多遠,可她就算忌憚珠光寶氣閣里莫名出現的虛影,但也心知肚明正主不太可能來,正主既然不來,她就沒有大礙。之所以不動楚留香他們那群人,說句不好聽的,鬼知道他們手裡還藏著什麼,再來一個娘娘她可吃不消!
從不知道當鬼後還有這麼多不自由,石觀音本以為接受自己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然後立志做最美的骨頭已經是自個要過的最大的考驗了,卻等發現自己壓根靠近不了那些香火盛的寺院,道觀方知道還有這麼回事。
咬著牙,給自己尋個解悶的法子,如同上官飛燕一般的小丫頭就被選了出來,共同點無一不是長的有些姿色,且野心大,和石觀音比起來,這群人全是個蠢的,可蠢有蠢的玩法,好似這一回。
她雖然取了小丫頭的骨頭,但是還留著她的魂兒,叫她壓根不知道自個換了個裡子,還以為自己就是這麼美,且越長越美呢!
其實壓根不是這麼回事。
懂美容的人都知道,美人美骨,有一副好骨架才能長出一副好姿容,上官飛燕原本的骨架雖然不錯,但絕沒有艷冠武林的石觀音長的好。等人換了一副骨頭,再過個幾年,上官飛燕的容貌變化越來越大,但因為是日日變化所成,大家還以為她生來就這麼美,就連她自個兒也是這般覺得。
還有那些玩弄人心的手段……石觀音不過露出一鱗半爪的借夢授人,她好歹是養出曲無容和柳無眉的人,□□個小丫頭還是件難事?
平時用上官飛燕的眼睛看熱鬧,時不時給出個指點讓她以為是自己這般覺得的,神不知鬼不覺,一個有自我想法又聽話的傀儡就出來了。
石觀音已是非人之物,就不該把她當活著時候那樣揣摩,凡是死者其他情念都淡了,剩下的無不是一個兩個的執念。
所以她既是石觀音,又不是石觀音。
沒有生前的百般模樣,只是更加喜怒不定。
這般變化,旁人是絕對摸不著頭緒的,但不巧,眼前這個不說一清二楚,也是個行家。
本沒存多少心思,不過看人身上邪氛繚繞,血孽逼身,身下的佛光隱隱有點兒壓持不住,可他沒存替天行道的心思出來,也就不怎麼想管這個閒事,主要是自己要是在這裡動了手,藏在某處寺院裡的大和尚絕對饒不了他!
說來也奇怪,都是成佛的人了,為什麼管他比取經路上還嚴?
白衫人鬧不清楚,可就像是所有人都猜測的那樣,他這個人可不是好惹的。
雖然不是無理攪三分,但愛憎分明有時候卻比前者更為棘手。
石觀音首次犯下眼瞎的毛病沖白衫人出手,當場一個佛手印打過來,差點魂飛魄散。
白衫人全身籠罩在佛光下,妖孽無處遁形,在石觀音眼裡有如烈日一般的佛影龐大富有壓力,沖她一按就能消去半個魂兒更別提剛剛被打過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