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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閒珺折騰玉羅剎倒是不懷疑,只是……“為什麼?打斷自己弄出來的熱鬧有什麼意義?”
王憐花道:“如果說他本身的目的不是黑白雙榜呢?”
玉羅剎:“那還有什麼?”
王憐花:“你有沒有想到,即使沒有黑白雙榜,有些人該找還是會找上他的?”
“……你這話……範圍可就大了……”玉羅剎神情不自覺變得嚴肅:“那幫老前輩不是他一出現就盯上他了嗎?”
其實玉羅剎不知道,梵清惠他們是把季閒珺當成和自己一樣來自大唐的武者,而不是像他以為的那樣,認為季閒珺是有望踏碎虛空的武者所以多加關注。
情報上的差距註定這個話題談不下去。
王憐花比玉羅剎接觸那些人的次數更多,沒說他對季閒珺本身的懷疑,而是淡淡道:“所以找上他是必然的,他根本沒必要弄黑白雙榜提前這個過程。”
玉羅剎大手一揮:“說說結論吧。”
王憐花:“你說他,是不是想藉此把江湖底下那些潛藏的勢力逼出來?”
玉羅剎一怔,眉頭緊緊蹙起來。
“他不要命了?”
王憐花斜眼看他。
玉羅剎嘴角一抽,換個表達方式。
“即使是我也沒敢做下這種事!”
哪怕是西方魔教在西方一家獨大,但到中原也有除敵對以外的暗中盟友或者中立的勢力,像是季閒珺這一下子把東西南北四個武林暗處以及明處勢力都挑的壯舉。
“他是想當武林公敵嗎?”
王憐花深深一嘆,扶額說道:“你以為他會怕?”
“不會!”關於這點玉羅剎也是果斷,“只是……”他欲言又止,“這並不能算是理由吧?”
王憐花神情凝重:“其實我一直有懷疑,季閒珺他一直以來的行動是為了什麼。”
玉羅剎:“哦?你看出什麼了?”
王憐花:“你說說大金鵬王事件最後得好處的是誰?”
玉羅剎:“峨眉……不是,是原隨雲!當年金鵬王國的財寶一分為三,珠光寶氣閣那一份全歸原隨雲所有!峨眉派只能說全身而退,要說好處,頂多是和原隨雲建立了一樁面子情,真正賠的血本無歸的是霍休!”
“霍休經營青衣樓一百零八樓,乃是殺手界的標杆,”王憐花道:“據我所知,青衣樓無所顧忌的行事作風,隱隱成了朝廷中某些人的心腹大患,最厲害的那個……”一指天上。
玉羅剎立時眯起眼睛。
王憐花再道:“先有青衣樓,後有神秘殺手組織,然而前者蕩然無存,後者卻還好好的,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兩人具是天底下少有的能人,略作分析不難揣測出殺手組織背後有薛家莊存在的真相。
因而玉羅剎沉重道:“霍休雖然建立起一百零八樓,但歸根究底他是一個人,即使總瓢把子換個人對這股勢力也全無影響,但是薛笑人卻是薛衣人的弟弟。”
王憐花肯定道:“薛家……在當地舉足輕重,根埋已深,不只是江湖中影響不小,還有薛家本身是士族,出身就不一樣。”
士族向來是一地豪強,南北朝時期,士族建立烏堡甚至可以和朝廷做到分而治之,各地稱王,以此可見,有這等顯赫前身的士族即使不似當年也仍有龐大的能量。
“越想越頭疼了,季閒珺到底想幹什麼?”玉羅剎不滿的拍桌子。
王憐花張張嘴,又把話吞了下去。
玉羅剎眼尖的看見了,登時叫道:“把話說完!”
王憐花抽動嘴角,“你太不客氣了。”
玉羅剎:“哼。”
王憐花遲疑道:“我懷疑……季閒珺的身份。”
“這個不是早就說過了嗎?”玉羅剎奇怪道:“還有什麼要談的嗎?”
一把話說明,王憐花僅有的那點兒猶豫不見了,乾脆道:“談是談過,可你又具體得出什麼結論嗎?”
玉羅剎:“這……”
王憐花:“你不覺得他的含糊其辭才是大有問題嗎?”
玉羅剎攤手:“可又怎麼辦?總不能捏著他的脖子逼他說?我先說好,猜測是沒用的,因為以往又不是沒有猜過可都沒有證據!”
正是有玉羅剎的這一句話,王憐花才沒有步上原隨雲和楚留香的後塵。
原隨雲吶吶道:“你說的也是……”
玉羅剎:“那就換個話題,原隨雲是最後的得益人,之後呢?”
王憐花冷靜道:“你忘了原隨雲的父親正是原東園嗎?”
玉羅剎嘶了聲,意有所指道:“你是說大宗師?”
王憐花搖頭:“原東園除了大宗師的身份還是無爭山莊莊主,而無爭山莊向來是代表正統的。”
關於無爭山莊的來歷曾有眾說紛壇的一段時間,但真正建立起山莊並豎立起權威的……不是之後代代出自無爭山莊的名俠,也不是日益月繼堅持下來的權威。
真實情況是寫滿忠骨熱血的一段歷史。
就說當年國破家亡之時,五位兄弟決定自殺殉國,但中醫兩難全,他們決定以一種方式留下最後一個人,留下祖輩的骨血。
這是五人都贊同的事,因而當剩下的幼子建立起無爭山莊時,眾人為祭奠原家人的高義特贈以無爭的雅號。
後來無爭山莊也真出了一位武功高到無人可及的大俠,這無爭山莊武林第一世家的名聲也算是實至名歸了。
正因為有這樣的過去,所以王憐花才說無爭山莊代表正統,季閒珺一直對此人頗為厚愛也有了解釋。
王憐花:“不論怎麼說,你會相信一個人沒有願意就會欣賞蝙蝠公子那樣一個人嗎?”
玉羅剎揚起眉梢,西方魔教內部也有不少品味獨特的怪人,原隨雲和他們比起來行為還算好,但不可否認的是,任何一個正道中人都不會承認蝙蝠公子的惡行。
“喪心病狂吧……”他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王憐花瞭然的笑了下,接著繼續說道:“先時我想說季閒珺說不定正是皇室的那些供奉,不用‘宋’是為了避免別人聯想。”
玉羅剎聽完他的話表情已經變成皮笑肉不笑,肌肉在痙攣似乎馬上就會大笑出聲。
王憐花嘆氣,有些窘迫道:“說出口才發現一點兒也不靠譜。”
“哈哈哈哈——”
王憐花翻個白眼:“笑夠沒有?”
“噗……哈哈哈……哈……”玉羅剎抱著肚子笑得肋巴條疼,“我、噗……我說你啊!剛說你腦子好,現在你就給我想太多,季閒珺那種人會心甘情願給人當供奉嗎?那貨!”
王憐花:“我也知道自己想差了,你又有什麼高見嗎!”被笑得惱羞成怒的憐花公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