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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懂!她又翻了半個身,仰面朝天看著天花板。突然又想起來第一次見到陸仙的時候,她拽著自己衝到喪屍群中,說著什麼“領域”的話題。那天她被精神異能的喪屍攻擊了好幾次,當時正好是難得的清醒,所以,在那之後很多天她每次回想起來都想知道陸仙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整個土地,方圓幾公里都是你的領域,不管是誰在這裡做什麼你都能知道。不符合你心意的就驅趕出去,願意臣服於你的,就收他當小弟。”這是陸仙的原話。
她搞不懂的就是中心思想的那句“方圓幾公里都是你的領域”,難不成陸仙的異能里能知道這塊土地已經被她承包了?可是紀柳是個孤兒,就算是紀家也只是在濱城開了一個小公司而已,影響力連城鎮都達不到更何況是奉城附近的城市那麼遠,怎麼可能在這裡有地?
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停止胡思亂想趕緊睡覺。但是,即使是閉上了眼睛,房間周圍的一切還是在她的心中清清楚楚地呈現著。
是的,她不用眼睛也能看到東西!她記得這件事,後來也想過好幾次,陸無垠說過的,她的感覺異常。
這整個房間在她住進來之前都是空置的,陸仙是個懶人,東西很少,唐曉風是個家務狂魔,什麼東西都收拾得乾淨利索,而且因為是個男孩子不喜歡各種囤積,所以沒有人住的房間整個就是空的。她搬進來也就是特意去福利社買了一個大床墊鋪在地上算床,剩下的簡易衣櫃其實就是那種一個支架、外面罩著無紡布的防塵罩的對付玩意兒。
可是紀柳和陸仙不一樣,她有囤積癖,什麼東西舊的也捨不得扔,房間裡沒住多久東西就只會越來越多。而且,即使是一大堆東西都塞在同一個角落裡,她卻清清楚楚地能知道根本用肉眼看不出有啥內容的東西裡面哪一層、哪一個位置、究竟放了什麼東西。
她不是那種記憶力特別好的東西,據說陸仙的完美視覺是只要看一眼,就能清晰記得留在視網膜印象中的任何一個小細節,可是她,哪怕是閉著眼睛……
她想認真地給自己做出一個比較來,卻發現因為整天出入這個房間,看的次數、使用的次數太多,已經不能很客觀地給出數據,於是就選用了其他的房間作為舉例。
比如客廳……好吧,客廳她也沒少走。
那麼,就比如:陸仙的房間!
紀柳沒有窺探別人**的愛好,因此從來沒有進過陸仙和唐曉風的房間,就因為從來沒有過視覺印象,所以,此刻她的意識一轉向了陸仙的房間,整個人的腦中的場景就突然清晰了起來——陸仙的臥室在她的隔壁,是整套房子最大的主臥室。
這個房間裡和她一樣有床墊在地板上,但是比她的薄,房間裡有個雙開門、六抽屜的衣服柜子,中間一大塊鏡子是打不開的。柜子是淺藍色的……
紀柳“騰”地坐起身!自己將自己嚇了一大跳。她從來沒進過陸仙的房間,就算是幻想她房間有床墊有柜子也很正常,但是她為什麼會覺得她的柜子是淺藍色的?
這種天氣就算不擋窗簾也黑得連月亮是不是存在都看不出來,怎麼可能看得出黑暗房間的柜子的顏色?
紀柳皺著眉,用手撫摸了一下額頭,安撫自己的情緒。然後又躺下了,努力說服自己趕緊睡覺。可是,閉上眼的瞬間,她的思緒卻又和不受控制似的溜回了方才去過的隔壁。
陸仙的柜子、抽屜把手都是金屬的,上面有一節一節的花紋。除了衣櫃之外,在角落裡還有一個大的梳妝櫃,上面有個鵝蛋形的鏡子,下面有個後配的不太搭調的矮椅子,靠背只到腰部以上一點點,如果再高就塞不進梳妝櫃下面的空檔了。
梳妝柜上面基本沒有化妝品,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日常小東西,比如梳子、鑰匙、發箍、頭繩、口香糖、牙籤盒、小時鐘、馬克杯……
鏡子的下方一橫排是兩個抽屜,一大一小,大抽屜下面就是放椅子的空檔,小抽屜下面是一個同樣寬度的小柜子,再往下是桌腳。桌子的旁邊是窗台。
陸仙的窗簾是拉開的,反正室內也沒有光,不怕看,玻璃上有一團紅顏色的剪紙貼著,是一個胖娃娃抱著鯉魚,只有巴掌大小。另外一邊有個銅的自製窗鉤,鉤口不平整容易傷人。鉤子下面掛了一個紅顏色的菱形中國結,這個中國結巨大,比那個窗花大了兩三倍。
這邊牆一共有兩扇窗,另外一邊的窗口旁邊是個同樣淺藍色布套的沙發,沙發是整體的,和他們客廳的四拼一不一樣,式樣很老舊。而且,看坐墊的高度懷疑這種老沙發可以打開放平當成床。
沙發的旁邊有一把木製的椅子,和以前家庭里都應有的式樣差不多,一點都不花俏,靠背上就是一橫三豎的撐欄,兩邊沒有扶手。挨著椅子的是一個長條摺疊桌。看著下垂的一部分,估計靠牆那邊還有,如果用下面的支撐托起,整個桌子能再大一倍以上。
紀柳猛然又坐了起來。
雖然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很有道理的,可是她從小生活在暴發戶紀家,因為沒有底蘊所以特別怕人家說,家裡用的各種東西都考究,連放盆景的木頭凳子都是上千塊一把的。馬桶就算沒鑲金,馬桶圈卻是透明強化亞克力中間包純金金箔片的樣式,為了好看,連坐便套都不套,屁股涼也得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