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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高三紀柳就沒有安生過,每天在家都被惡作劇整得雞飛狗跳,但是沒有一個人替她說一句公道話。在外面,紀寶珠也不知道找了誰,很快學校里就到處有她是個野孩子冒充別人親生女兒的流言,一些同學還好奇地專門來問她,好像她是個剛出生就故意使手段讓人抱錯的心機嬰兒似的。
這樣的狀況下,果然,她的高考沒考好,只夠考個本地h大的第二志願報了一個211,分數夠了,但是人家不要第二志願,只能按分數調劑到差不多的非211,讓知情的老師和同學都覺得很惋惜。
上了大學紀柳就搬了出來,其實從高三開始她就不好意思管“家裡”要學費和書費了,自己出來拿著提前發的身份證打零工,如果被那個“好姐妹”看見了還要冷嘲熱諷。而紀寶珠從小的基礎就不好,連h大都沒考上,花錢念了一個三流大學,好歹是個本科,名字好聽一些,而且離h大遠著呢,紀柳總算是擺脫了她的魔爪。
紀柳的脾氣不算壞,但也不能說是個包子,只是面對紀寶珠她沒有懟回去的底氣,首先她在紀家吃住了十幾年,甚至一直到考大學之前都占用了本應屬於紀寶珠的個人資源。其次,紀父紀母原本對她還算不錯,多少也是當成親生女兒來對待,她也不可能對紀寶珠做什麼讓這對一直想要補償親生女兒的父母傷心。最後,紀寶珠再煩人、再嘚瑟,至少沒有違法犯罪,她也不能找警x。
司機幫忙把東西搬進一股潮氣的昏暗地下室的時候,那個眼神感覺就快給她捐10塊同情錢了……
☆、第二章 終於猜中了一次開頭
後來沒有家裡給的錢之後,紀柳的手機就沒有再辦流量包了,一直蹭學校免費ifi,走到外面打工也都蹭店裡的,不過為了今日“可能”有的突發狀況,她特意開了一個最大的流量包。至於如果世界末日她的流量用超了的話,也沒有喪屍來追她繳費了,如果不是末日,那她肯定用不完的,白瞎的流量就當再度為“中國挪動”做慈善了。
紀柳把方才寢室床頭的綠色小鬧錶帶回了地下室倉庫,將時間訂在帖子裡說的末日前5分鐘。可是,她提前幾小時就早早地醒來,可能是心理素質不行,心裡有事根本睡不著。
她腦袋裡都是這些年發生過的事。也或者說,是她這不算長的一生有記憶之後的所有經歷。
她從小就挺倒霉的,有些類似於衰神附體,所以,雖然紀父紀母還是當她是親閨女,他們一家三口卻也不像其他家庭那麼親密,如果早知道她不是親生,扔了她都算好的。
到底有多倒霉呢?大概就是別人去郊外野遊,有人採花,有人采草,她必定會踩shi。當日艷陽高照天氣晴朗的話,可能踩的就是狗shi,如果陰天多雲或者突然下雨,可能踩的就是人shi了,最差的情況可能就是不但踩shi,天上還掉鳥shi……
她小時候有個外號叫“大狗shi”。
一直到初中流行吃炸雞柳,她才換了新外號。
她很少買方便麵,倒不是說一定沒有調料包,不過買過幾次,基本上都是雙油包或者雙粉包那種,運氣最差是雙蔬菜包,連點鹹淡都不會有,總之料包沒有拿全過。碳酸飲料也不敢買易拉罐的,到現在都沒想通那么小的易拉罐里當初是怎麼裝進去一隻大老鼠的?她懷疑那隻老鼠並不是被汽水淹死的而是塞進去的時候骨折疼死的。
她雖然一直都很倒霉,但比起報紙、網絡上那些聳人聽聞的意外事故,都不算是特別厲害的那種,比如升學考試的時候她肯定就不像有的同學突然感冒、吃壞肚子或者憋尿褲子……大場合她一般都不會太倒霉,也自我感覺從來沒有連累過別人。但是和她同學時間久了大家都會知道她很倒霉,周圍有其他人偶爾有些意外也都會歸咎於“是不是和她說話了?”“是不是挨著她走了?”“是不是坐過她的座位了?”導致她所在的地方認識的人都會立即形成一片真空。
時間長了紀父紀母也不太愛和她說話了。到了高中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更疏遠了,等到紀寶珠出現的時候她已經有些麻木了,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其實紀父紀母對她的態度並沒有變化太多,反而是家裡僱傭的保姆、廚師和司機更加勢利,甚至後來為了迎合紀寶珠當著她的面嘲諷。
她在地下倉庫裡面徹夜難眠,翻來覆去地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這個小區之所以租價便宜是因為附近修地鐵站幾個月了,地鐵是個大工程,而且不遠就是地鐵盡頭的總站,據說要修個好幾年,附近最寬的那條大馬路都已經不通車了,附近的商鋪受到嚴重影響很多都關門、搬遷了。
地鐵白天修,晚上也修。她整個星期天從把東西搬過來之後就窩在地下室,似乎“突突突”的機器聲一直都沒停過。到晚上11點半多的時候終於停了一會兒,可是將近凌晨1點又開始“咣咣咣”“突突突”。
她從地鋪上翻坐起來,盤腿胳膊拄著下巴,一邊想明天如果沒有發生隕石雨,旁邊倉庫里這些雜牌零食怎麼辦,一邊想著如果真的世界末日了自己能活到幾時。
她的地鋪旁邊就是隨手就能抄起的殘破家什,修地鐵之前倉庫左邊是勞保一條街,右邊是五金一條街,面對的那條已經被封了修地鐵的主幹道兩旁原本是賣醫療用品的,正好搬遷大拍賣,她買的消毒液、棉簽、繃帶,價格都和白撿的似的。五金一條街雖然影響最小,但東西價格不便宜,好的、看起來堅硬能當武器的東西她都買不起,但是,她可以撿呀!搬遷走的一些店鋪里有一些稍微破損的東西她都可以用。稍遠處的街道里,她甚至還撿回了一個豁邊兒的陶瓷大浴缸,五塊錢買了一個二手塞子,裡面裝的水比她一百二買的大水缸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