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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瞧著屋子裡哪兒哪兒都不乾淨:“你們小心點啊,這還挺髒的,別一不小心著了道。”
話音剛落,牆邊的一個道士就被一隻手揪住了脖子,那隻手從牆上的破掛畫裡穿出來,蒼白陰冷,是要掐破他喉嚨的架勢,旁邊的人立馬拿桃木劍去救人,也只是在那隻手上砍出一道痕跡而已。
被掐住的道士趁機摸出身上僅存不多的符篆,朝著脖子上那隻手拍了上去,終於聽見一聲尖叫,那股窒息感消失了。
可他舉目四望,發現形勢更糟糕了。
下雨天屋裡漏水,房頂水珠滴答滴答往下落,燭火一晃,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倒垂下來的頭髮,上面還藏著一張臉;有道士業務不熟練,嚇得往桌子底下一藏,剛好對上一張鬼臉;已經藏灰的老式鐘錶不知什麼時候重新走起了指針,金屬鐘擺哐哐哐的響。
戚風慘雨中,屋子裡幾乎變成鬼屋,道士們本想將這些惡鬼一舉拿下,卻因為道行差了太多被玩弄於股掌之中。
沒一會兒屋子裡就傳出了哇哇亂叫聲,惡鬼們看道士們這麼不堪一擊,開始群魔亂舞,驚聲尖笑。
“這幫傢伙也沒什麼令人畏懼的嘛,剛才那小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出去這麼久都沒音信,當個排頭兵都靠不住,廢物!”
“玄學界現在是真的沒人了,據說這還是挺厲害的道觀了呢,那我們的計劃豈不是更順暢?哈哈哈哈……”
“前陣子那些人都扔到下面成祭品了,這次送來這麼多修道的,能不能附到他們的身上?”
“能吧,安全起見下面不讓把這幫道士當祭品,不過既然他們這麼弱,拿來當容器總沒問題吧?永昌觀客流量那麼大,還能把人騙過來,祭品也不用愁了……誒,剛才探路那小子怎麼還沒回來呢?”
這麼大的一批道士被瞬間制服,惡鬼們的警惕心低了點,手裡沒活兒的出去看了一眼,瞥見杜清眠和狐狸精,陰惻惻道:“這裡還有兩個……”
“兩個什麼?”屋裡的惡鬼問。
剛才那惡鬼不出聲了,震驚的看著杜清眠手裡那團黑霧,表情活像見鬼……是真的見鬼了。剛才還被他們忽悠的新人就這麼乖順地被杜清眠捏在手裡,瞧著奄奄一息了都,而那隻鬼,除去蠢了點,力量上跟他們也沒有什麼大的差別。
他猛然掉頭,大聲嚷嚷:“外面危險,這些道士也別要了,快走快走!”
惡鬼們還沒鬧明白呢,正準備細問,他們腳底的地面忽然泛起一層淡淡金光,燙的鬼幾乎要燒灼起來。有的惡鬼被燒掉了一雙腳,連忙飄起來到屋頂上,屋頂卻也罩下來金光細網,燒掉他半個腦袋。
片刻時間,地面,屋頂,乃至四周的牆壁上,瞬間像是被安裝上金光牢籠。
道士們看著這群惡鬼尖叫逃竄,又感受到身邊的濃郁元氣,劫後餘生的同時暗自心驚——能有這樣的修為,已經不止是讓他們驚訝的程度了。剛才他們還說觀主不好對付那隻鬼,他們現在也同樣能斷言,觀主這輩子都不可能使出這樣的手段。
更別提他們了。
道士們狼狽地從屋子裡出去,見杜清眠完完整整地在外面站著,深覺自己又丟了一次人,羞愧不已。
杜清眠嫌抓著這隻鬼麻煩,從窗戶往裡一丟,送他跟同伴相聚。
領頭的吳師兄猶豫了一下,再次向前跟她行了個禮,問道:“道友,你到底師出何門啊?恕貧道愚鈍,還未曾見過如此厲害的手段。”
杜清眠在外面不怎麼提牧野,隨意道:“我沒什麼門派,就是天衍一個老師而已。”
吳師兄震驚的打量了她一眼,這麼年輕的老師都這麼厲害,天衍什麼時候這麼高端了?
看來上次回來的道友還是說的太輕了,天衍的水平哪裡是堪堪過得去,對他們而言簡直是碾壓式的存在好嗎?!
那群惡鬼還在杜清眠設下的陣法里鬼哭狼嚎,杜清眠仔細檢查,確保上上下下連個縫隙都沒漏出來之後,揮了揮手,將較近一隻鬼招過來:“害怕嗎?”
磅礴的元氣籠罩在周身,隨時都能將他們摧毀,惡鬼顫巍巍地點了點頭:“怕……”
杜清眠的眼睛彎了彎,很滿意似的:“那就把你們的來意說清楚點,別有半點隱瞞。”
見他猶豫不決,臉色變換,屋子裡瞬間有一隻鬼被金網纏上化為灰燼,杜清眠加了句:“我趕時間。”
明晃晃的威脅。
惡鬼覺得如果自己有身體的話,這會兒肯定已經尿褲子了,他幾乎要哭出來:“不是我不想說,我說出來就沒活路了呀!我們都立過誓的,要是敢透露出半點相關信息,會立馬灰飛煙滅!”
道士們一聽,合著還有背後勢力啊。這些鬼都已經這麼兇惡了,那他們背後的黑手得有多兇險?!
吳師兄的臉色立馬嚴肅起來:“你們還立誓?跟誰立誓?”
“有些人拿命跟鬼神立誓,若是違背了誓言,會有鬼神來取走他們的性命。你們已經是鬼了,還有誰能壓的住你們?”
惡鬼還是不敢說。
杜清眠又捻滅他一個同夥,淡淡開口:“早死晚死都得死,你不想試試嗎?還是把這個機會留給你其他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