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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眠往旁邊的懷古欽身上撇了一眼,確信他是沒聽到這些話,心想這兩位還真是高看懷教授了,他有沒有壞毛病自己看不出來,憑著身居高位瞧不起人這一點,還真是跟他搭不上半點關係。
這老頭子做人只求一個穩,跟學校里掃地的大媽說話都和藹的緊,怎麼可能像他們口中這麼造作。
果然,懷古欽趕到現場,頭一件事兒就是去跟那些外來的風水師應酬,面上一派慈眉善目:“剛才南山殯儀館鬧鬼,老夫趕去處理了一下,便沒來得及趕上賽前儀式,怠慢各位了實在對不住。”
風水師們臉色莫名,有人面上帶笑:“哪裡哪裡,懷教授貴人事忙,用不上為我們這些小人物操心。”
懷古欽年齡大了,年輕時也是見慣風雨的,很快聽出來對方話里的不對味兒,聞言也沒多少應和什麼,只是抓著鬍子呵呵笑了兩聲,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看出來。
既然是來參觀交流的,完了之後就可以把他們送走了,掰扯這麼多幹什麼。
這些年齡大的風水師來之前就對天衍有些意難平,一面覬覦對方的豐富資源,一面又覺得天衍標新立異,不算玄學界正統。只有他們這些開宗立派遵循古制的,才能真正算是吃老祖宗這碗飯的人。
當下又咬起了耳朵:“姓懷的到時候會充面子,老好人模樣做給誰看?鬼才信他親自去抓鬼,倒也不編個正當的理由敷衍咱們。”
這人吶,只要看什麼東西不喜歡,不管怎樣都帶著偏見。
杜清眠算是無語了,不再管這些外來的風水師,將目光投向比賽場地。
幻陣裡面沒有專門的賽道,進去之後年輕人就只能各憑本事辨認方位,撞上的是人是鬼還是羅馬大道全看他們自己判斷。
撞上的是人還好,畢竟打的是友誼賽的旗號,沒有人敢明目張胆的相互械鬥,頂多判斷一下對方水平,再各自分開,萬一撞上了是鬼,那就有一番鬧騰的了。
因為符篆和陣盤不能被帶進去,所有的操作都被要求當場完成,難度瞬間就提上去了。
避免被鬼傷害到的同時還得分神畫符,不過因為是一組兩人,倒也還給了一些反應時間,不至於那麼喪心病狂。
除了惡鬼之外,換這裡還布下了一堆譬如迷蹤陣這樣的陷阱,不小心撞進去就不得不留在原地破陣,瞬間落後其他人一大截。偏偏這種陣法是由老師們布下的,元氣藏匿的很隱蔽,不像那些惡鬼的煞氣容易被人發現,一不留神就會栽進去,簡直是最難搞的存在。
這會兒已經有一群年輕人被困在裡面原地打轉了,外來風水師數了數裡面的人數,摸著山羊鬍呵呵笑:“也是巧合,我門中子弟自小就開始接觸奇門八卦,到如今已經熟能生巧了,進去一同比賽實在有些討巧的嫌疑。”
這話是□□裸的炫耀,天衍學生在學校里學習不過兩年,當然比不上他們的徒弟精通陣法。比賽剛一開始,困進去的三兩隻小貓全都是天衍的,便給他們的面上添了些光。
可懷古欽眼睛眯著往裡看,氣定神閒,笑而不語。
地圖推到中段了,鬼怪和陷阱越來越多,因為太過於密集,哪怕分辨出來了都不好躲過去,幾個外面門派的年輕人也栽進了陷阱里。
這群年輕人進去之後不再像先前那樣如魚得水,反倒是旁邊幾個天衍學生一頓搗鼓,沒一會兒就出來了。
山羊鬍瞬間變了臉色,懷古欽呵呵笑道:“建校以來我校成立了專門的教研組,除了落實教學工作之外,還會對過去的符篆和陣法進行一些改良,一方面提高質量,一方面讓其更加適應現代需求。現在社會不一樣了,創新這種事情,真的是很有必要啊。”
“不過那幾個學生一看平時就沒用功,連普通的陣法都能被絆住,回去得罰他們多刷幾套陣法原理!”
山羊鬍的鬍子抽了抽。
幻陣中部密布著惡鬼和陷阱,推地圖的進度一時之間陷入了僵持狀態。碰上惡鬼的抓著材料手忙腳亂防身,掉進陷阱的滿頭大汗尋求破解之法,又在想是不是別人已經到達了終點,只有自己還在被困在這裡,慌亂之下進度更慢。
剛進幻陣時想要在這些大人物面前嶄露頭角的想法一掃而空,現在的他們只掙扎於目前的困境,窒息的簡直像一條瀕死的魚,恨不能趕緊淘汰出局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而在這樣僵持的狀態里,有兩個人格外顯眼。
一個是身材瘦長的女孩子,一個是個子矮矮的三寸丁,他們怎麼看在這群年輕人里都屬於弱勢群體,然而表現卻毫不弱勢,硬生生在最艱難的地段里強勢向前推進。
杜清眠抱著胸,目光落在兩人身上,表情頭一次這麼嚴肅。
兩人目前正處在一個改良的迷蹤陣中,而這個陣法他們早在班上刷過百八十遍,金陽陽腿短效率低,破陣就由李木雙負責。李木雙腳底下邁著破陣的步法,眼睛卻注視著手裡飛快成型的陣盤,所以步法幾乎是盲踩出來的。
金陽陽在旁邊也沒閒著,坐在地上皺著眉頭畫符,身上的元氣被他控制著精密流入符紙,須臾功夫,一張品質不錯的符紙就在他手中誕生。
畫完之後他收好東西,拍拍衣服從地上站起來,沖李木雙喊了一句:“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