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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苗初陽鬆了口氣的是,唐千香委屈巴巴的說了聲好。
不過她這麼體貼,反而叫他更加愧疚了,思索著明天一定要定個餐廳買束花,再給她整個大蛋糕。
腦子裡計劃完,就又開始打遊戲了,到半夜的時候,他關了電腦,從電腦椅上起身去洗漱。
他住在一樓,房間裡安的是落地窗,電腦屏幕剛好對著窗戶。他去衛生間的時候,剛暗下來的屏幕上忽然倒映出一個身影。
她站在落地窗外,臉上的表情陰陰耷著,五官和四肢一樣僵硬,只有眼珠子斜斜一瞥,目光從身影剛消失的苗初陽身上收回來。
苗初陽很快洗漱完,瞧見窗簾還沒拉,打了個哈欠拉上便回床上了。
第二天他是被鬧鐘叫起來的,定的早上八點,剛出去家裡的保姆就給了他一個郵件,說是有人發過來的加急件。
苗初陽拆開一看,嘿,還真是一張符篆。不過這符篆勾畫之間看著很是精巧細緻,他練過書法,知道單單鬼畫符是達不到這種境界的,怕是要下很多功夫。
一時間對於杜清眠的揣測少了些。
他把符篆胡亂塞進褲子口袋裡,簡單收拾一下就出門了,出門的時候看到房門前的石獅子缺了一角,心裡膈應,剛好家裡的花農提著包子油條從外面進來,他問了一聲:“陳伯,您瞧見這獅子是哪個熊孩子弄爛的麼?這幫崽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他們家門口放了兩尊石獅子,雖然有些不倫不類吧,苗初陽對它們還是很有感情的。可附近一幫孩子老喜歡在這兒撒尿攀爬,還跑得賊溜,每次他都抓不住犯罪嫌疑人。
這次可好,直接給他砸爛了……
苗初陽看著缺的那一角,覺得怎麼看怎麼不吉利。
這還是他爺爺專程從一個大師那兒弄回來的呢,說是能鎮宅保平安,苗初陽雖然對此不屑一顧,但既然搬回來了,那就是自己家的東西。自己家的東西被人搞了,他能高興嗎?
陳伯早起就看見了,擺了擺手:“那幫潑猴兒怎麼能醒這麼早,回頭我拿膠水把它粘回去,保證看不出痕跡。”
“行吧。”苗初陽噎住,想著回來後要好好找找犯罪兇手。
開著車出去,順便定了晚上的鮮花餐廳,苗初陽驅車往唐千香的住處去。
唐千香無父無母,也沒有住的地方,據她稱,自從上了大學之後她就從孤兒院搬出來了,靠自己打工生活。
苗初陽生活的圈子裡大都是嬌嬌小姐,很少見這樣堅韌不拔又家世悽慘的姑娘,一來二去接觸久了,苗初陽愈發被她的獨立堅強感動,兩人便在一塊兒了。
當然,除了這樣優秀的品格,唐千香還是個很漂亮的姑娘。
苗初陽悠哉開著車過去,嘴角噙著笑,心想她現在肯定在糾結要穿哪套衣服了,又或者化好了妝,正在屋子裡殷切等著他呢。
心情愉悅的把車停在她樓下,苗初陽往樓上去,到了唐千香的屋子前面,剛把門敲響,門就應聲而開,隨即一雙瑩白的胳膊把他撈了進去,涼涼的嘴唇迎著就貼上來。
苗初陽瞪大了眼。
他以前的女朋友都挺委婉的,哪經歷過這個陣仗啊,可唐千香把他親的目眩神迷,他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隱約覺得流程不對,還是被她帶著往床邊去了。
趁唐千香扒他外套的時候,苗初陽暈暈乎乎說了句:“香香,你今天好不一樣啊。”
唐千香吃吃一笑,往常可愛純真的眼睛說不出的勾人,泛著盈盈水光:“昨晚叫你來你都不來,我要罰你……”
說著手放到了他的腰帶上,還要扒他的褲子,然而手不小心蹭到他的褲子口袋,就吃痛般叫了出聲,連忙遠離了他側過臉。
苗初陽身上雖然還有些被她撩撥起來的燥熱,腦子卻忽然清醒了過來,他眼睛一清明,看向快藏到牆角的唐千香,頗感疑惑:“香香,你跑那麼遠幹什麼?”
唐千香的聲音忽然變了,“你身上帶了什麼東西嗎?”
苗初陽誠實地搖了搖頭:“沒啊,禮物我想晚上吃飯的時候給你……”
還沒說完,唐千香忽然背對著他去了衛生間,苗初陽正要喊住她,忽然眼尖的看見地上滴落了幾滴血,是唐千香剛才站的地方。
他一怔,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褲子口袋,感覺那道符篆有點發燙。
腦子忽然嗡的一下亂了,不同於剛才燥熱迷茫的亂,現在他只覺得渾身發涼,手腳冰冷。
唐千香租的是個一室一廳,空間有限,衛生間就在門口的地方,他現在要出去,勢必要經過那裡。
他把那道符拿出來攥在手心裡,心裡懷著一絲僥倖,悄悄地下了床,往門口挪了兩步。衛生間的門開著,他快要到門口的時候,下意識往裡面偷偷看了一眼,就看見牆上的鏡子裡,唐千香的臉裂開血痕,正痛苦地對著鏡子擦臉。
就那麼一兩秒的時間,剛好跟他的視線對上。
苗初陽愣了一下,隨即周身被巨大的恐慌包圍,唐千香臉上的笑漸漸僵硬,像個雕塑,有個黑影從她的身體裡衝出來,她瞬間倒在了地上徹底碎裂,苗初陽也滿頭冷汗的抓住了門把手想往外逃。
然而黑影一下子纏住了他,讓他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