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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依舊弱小,可是足以證明安安的天賦。
他冷冷地回身看向安安,眸中閃過一絲可怕的殺意。
小沐怔立當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為什麼安安會發出來那種白色的光?
這種光芒,好生熟悉……頭痛欲裂的感覺重新襲來,她眉心皺起,竭力搜刮著已經不堪一擊的記憶。
渾然不覺的安安被剛才的變故嚇到了,他抽噎著看著自己的手,抬頭看著厲深終於回頭,噙住淚繼續往厲深懷裡沖。
一個結結實實的小炮彈就那麼撞進了厲深的懷中,「嗚嗚嗚……」
委屈的安安將鼻涕眼淚都蹭在厲深的衣袍上,周身的森冷殺氣,就那麼一點一點的化成了柔軟。
厲深蹲下身,與安安平視,他輕聲對安安說:「你剛才掌心的白光,叔叔很喜歡,你再發出一次,好不好?」
安安有些困惑的看著厲深,他咬了咬牙,抬手。
這次的白光比剛才要順暢、強大許多,幾乎是澄澈的透明狀,因為過於純粹,灼熱的周圍空氣都扭曲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抬起手指,向著靈氣最深處抓去。
仙界與魔界的靈氣死生相剋,魔界以至陰為尊,仙界以至陽為尊,尋常人不能同時修行仙界與魔界兩種功法,若干年前的雙蠍族女子柳憐煙同時修行,便爆體而亡。
他即位魔界君主之後,修煉了焚天寂滅訣,實力站在魔修的頂峰,對於仙界最強的白色靈氣具有相對的免疫力,整個仙界,能傷害到他的仙界靈氣,也不過只有兩種……
一種是仙君的血脈,另外一種……就是戰神的血脈。
他的手指出現了一抹微不可見的顫抖,終而以無法反悔的迅速握住了那團白色的光。
「滋啦——」
手指瞬間染上一層淡淡的焦黑。
厲深緩緩垂落手指,唇角勾起來一絲苦澀的笑。
……
素色的鞋子停在厲深的面前,小沐蹲下身來,將安安抱了起來。
安安對於這樣的變故手足無措,死死地攬住了小沐的腰肢。
而小沐看著厲深的眼中,全都是警惕。
厲深垂著頭,額發微擋出一片陰影,看不出來他的神情。
有微風拂過,有飛獸掠過,有碧波拂過。
他刺痛入骨、幾乎失去知覺的手指,終於緩緩地握成拳頭。
他終於有勇氣看向小沐。
他想,也許,找的人,就在眼前。
-
辭行因為安安的靈氣變故被打斷,小沐與厲深交流了之後,相對無言。
厲深表面平靜地坐在小沐、不,唐易對面,實際上,在剛才,他幾乎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安安的靈氣極為純粹,饒是自己現在靈氣無蹤,可是能燒傷他的,也唯有仙君與戰神血脈而已。
現在小沐的模樣著實陌生,然而唐易當初是改換容顏來到魔界,否則他也不會認不出來在仙界認識的姐姐,那麼……現在的小沐,才是唐易真正的面容。
不僅僅是這些,他在這些天看到的、吃到的、見到的,都將線索隱隱指向了那一個,也是唯一的真相,小沐就是唐易。
也是桃沐。
可笑他當初竟然沒想到,小沐便是桃沐。
確定了唐易的身份,那麼唐易現在的「夫君」身份,就很容易繼續猜測。
他想要對唐易說些什麼,卻覺著隔了十一年,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想要去給小沐寫字,驟然響起,她已經能看到了。僵持了半天,厲深不知道該問什麼,總不能問你兒子是你丈夫的嗎?
小沐仰頭看他,眼神里平靜,卻有一絲遏制不住的茫然。
……
厲深喉結滾了滾,蠢蠢欲動的猜想讓他煎熬,痛苦不堪:安安,會是他的孩子嗎?
不可能……
他跟唐易在一起都已經過去十一年了,有孩子也不可能現在出生。
他憋了半天,厲深寫:「你確定你夫君只是一個商人?」
情況分為兩種,一種是不知道唐易的身份與她結為夫妻的仙界中人,那這個人是誰厲深不知道。
另外一種是能找到唐易,知道唐易的身份,並且與她皆為夫婦的仙界中人,她夫君的人選,呼之欲出。
眸中殺意森森,厲深忽然覺著,這些年他忙於修煉,對仙界實在是太過於縱容了。
他應該趁著打仗殺了皎玉,新仇舊仇一起算!
小沐抬起手,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確定。
她略有些沮喪的放下了手。
她搞不明白為什麼安安有了靈氣,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知道那叫「靈氣」,更不明白,眼前的男子,為什麼會指導安安合理使用靈氣。
「沒關係,」厲深死死地凝視著小沐,就像是看著再也不肯放開的、失而復得的至寶。
「我就在這裡,等你夫君回來。」
……
厲深帶著安安去湖邊練習控制靈氣。
魔修和仙修的幼兒靈氣如何,完全是靠著最初的天賦,安安的天賦強大,也就意味著無法輕易的控制,使用靈氣的時候要悉心指導,否則很容易將自己弄傷。
安安聽厲深講解了之後,氣勢軒昂地站在厲深旁邊,氣勢威武地說:「走!」
掌心裡,一點小小的白色光芒閃過,還沒到湖面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