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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副畫面真的很大,她不得不將它縮了很大的比例,仍然花了三炷香的時間,才終於找到紀南要的那條折線。
折線兩側的色塊,也都變得很深。但畢竟不一樣,所以依然還是能看到那一條曲曲折折的線。
紀南盯著那線條,將手中的捲軸在闊大的書桌上鋪開。
那果然是一副畫。
司榕的目光追著紀南的指尖,在那副古帛畫上找到了一根極為相似的折線。
說相似而不是相同,是因為帛畫上的那條線要粗略一些。屏幕中的線條更精細。
但它們的的確確是同一條線。
司榕的目光中滿滿都是震驚!
那是一副在吳冉王室中傳承了許多代的古帛畫。
那是一副大陸輿圖。
那條折線,是大陸的邊沿,是海岸線。
兩個人沉默而震驚的盯著屏幕。
所以,他們看到的畫面是……
紀南首先摔門而出。
司榕推開椅子,緊跟著追了出去。
侯在抱廈里的侍從都吃驚的跟了出來,緊張給兩位貴人披上厚厚的裘衣。
那兩人渾然不覺得寒冷,一起仰頭盯著漫天星光的夜空。
幾個月前,那個叫邵棠的女人當著他們的面將一個奇怪的東西放飛天上。
她管那個東西叫「基站」。
可以千里傳音。
所以他們閒聊時,形象的去想像那個東西長著耳朵和嘴巴,如此,才能千里傳音。
現在他們才知道,那東西還有眼睛。
在雲層之上,俯瞰大地。
如同,神之眼。
侍從們看到他們的郡王向夜空伸出手,緊握成拳,仿佛抓住了漫天的星光。
「天佑我吳冉……」郡王這樣喃喃的說。
「天佑我吳冉……」國主也著魔一樣跟著說。
眾人面面相覷,一起跪下,不明所以的跟著念道:「天佑我吳冉!」
女主與郡王夜觀天象,窺得天機。自此,吳冉得神襄助。
——《冉史·本紀》
邵棠不知道她的一個電話使得紀南父女無意中發現了她之前刻意沒有提及的實時地圖功能,更想不到這件事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推動著這片大陸的歷史向前進了一大步。
過完年下了一場大雪,天氣冷的要命。高陳國多丘陵,道路本就難行,這一下凍,路上全結了冰,路上極其難行。
邵棠因為身體得到了高度的強化,並不畏寒。但她不可能一個人孤零零的上路,再考慮到路況,最終她的行程還是推遲到了二月中旬。反正司榕的使者預計要到三月底或四月初的時候才能抵達高陳京城,時間完全來得及。
「千千千千千千千千里傳傳傳傳音~~~~~~~~~?!」
小丘掌柜舌頭都倒不過來了。
雖然知道他東家有些特別,但是千里傳音?媽蛋!玄幻了啊!
「嗯!你這台的號碼是零零七,」邵棠表情略扭曲了一下,「我是零零六。記得別亂撥啊,零零一零零二不是你家國主,就是你家攝政。亂撥過去後果自負啊。」
聽了這話,小丘掌柜已經不光是手抖,連腿都開始抖了……
這廂邵棠開始準備各種路上要用的東西。這交通不發達的時代出門真是太麻煩了啊,幸虧她有空間,隨身帶東西方便太多了。
關於出行的隨從,考慮到自己太多要遮掩的事情,還是決定不帶丫鬟了。雖如此,路上的一些粗笨活還是需要有人去做,最後定下帶兩個家丁,加上車夫一個三個隨從。
現在邵大東家財大氣粗了,當初置宅子的時候一併添置了許多僕役丫鬟,把個邵府內院外院的架子也搭了起來。自家裡也養了兩輛馬車,八九匹駿馬。
在出發前七八日的時候,柯胖子扭扭捏捏的上山來,待在她燒著地龍的溫暖的花廳里東扯西扯,半日沒提及任何正題,偏又磨磨唧唧的不走。
邵棠不知道這胖子發什麼神經,看著一個黑胖壯在自己跟前不停的扭動著肥壯的身軀實在傷眼,終於忍無可忍:「再不說人話,就好走不送!」
黑胖子扭捏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他想跟著一起去京城看馮七。
邵棠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她其實早想過帶著好好或者黑胖兒一起去的。奈何天氣確實寒冷,路上也不好走,好好是肯定受不了的,只能留下看家。柯胖子怎麼也是少尹家的公子,雖然交好,但是出這種遠門也不知道行不行,所以邵棠考慮之最終沒有開口。
現在胖子自投羅網,邵棠自然沒有不答應的理。這一趟遠門兒,快則兩個月,慢則三四個月,能隨身帶著柯黑胖,交易器那裡就不怕斷糧了!
只是黑胖兒的神情總有點欲言又止,不知道是為什麼。
不過要帶上黑胖兒的話,嗯,馬車又得多準備一輛,那家裡就沒有車用了,嗯,還是得再去添置一輛車,還有這個這個也要帶,嗯,還有那個那個也要帶……
邵棠這廂想著出門的準備和安排,柯黑胖神神在在的回了家,去找他老子報備。
「京城?」柯少尹放下書,詫異道,「這大冷天的,去京城幹嘛?」
柯三猶豫了一下,沒敢說謊:「去看馮七。」看他老子皺眉,趕緊道:「我就是蹭著去的,其實是阿邵聽我夸馮七的琴,一心一意的想去會會馮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