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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棠瞅瞅自己的兩隻爪子,又朝司榕看去……
司榕正震驚的望著她,然後就對上了她這無辜又懵懂的小眼神兒……
司榕:「……」你這怪力女不要表現的像純潔的小白兔好麼!
廝殺其實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到底還是商隊的護衛更強悍一些,很快所有的蒙面人都倒在血泊中了。
但是,司南重傷!
「爹!!」司榕尖叫著撲過去,又不敢碰司南的身體。
在最開始的箭襲中,司南的肋下便中了一箭。但是司南非但沒有退後,反而相當強悍的廝殺起來。事發時,司南離邵棠的車子並不遠,所以整個過程邵棠是親眼目睹了。邵棠這是第一次認識到這個瘦削的商隊主人武力值有多高!比這更讓她震驚的是司南所表現出來的那種餓狼一般悍不畏死的狠戾!
那一箭本身並不致命,可是在廝殺中,有個卑鄙的蒙面人偷襲司南,趁其破綻竟捉住了那支羽箭向外一扯!
司南一刀砍死了那人,肋下卻被扯出了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傷口!
血無論如何都止不住!眼看著司南的面色越來越蒼白,隨隊的大夫手都開始發抖……
司榕握著司南的手,嘴唇顫抖,語無倫次:「爹……爹……不要……」
周圍的人跪下了一片。「王上!」有人已開始哽咽……
司南不甘心!
他的女兒還沒有長大,他還沒有完成女王的囑託!他……好不甘心啊……
突兀的,有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我……我有藥……」
眾人愕然望去,卻見那個邵娘子轉身鑽進了自己的車,放下了帘子!
有藥也沒有用啊,這樣的傷口,已非藥石之力所能治癒!——這是所有人心中都明白的。
但是司榕,司榕仍然生出了一線希望!她大喊:「邵棠——!」
邵娘子鑽進車廂里不過兩三息功夫就一掀帘子出來了,抱著個盒子,腳步踉蹌,面色潮紅,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掙扎著跑過來,又掙扎著說:「先噴藥水,再貼膠質!」幾乎是話音剛落,就倒下了。
虧得旁邊的護衛手疾眼快,有人接住了藥盒,有人扶住了邵娘子。
「太醫,這……」拿著藥盒的侍衛看向大夫。
大夫則看向司榕。所有人都看向司榕。
司榕一咬牙:「用藥!」
實際上,不用藥,司南死定了。太醫心裡也明白。因此反倒沒什麼顧忌了。打開盒子,有一瓶藥水,幾條像肉皮凍似的東西,大約就是所謂「膠質」了。太醫快手快腳取出藥水瓶研究了一下,試著按了一下,便有藥水從瓶孔中噴出。太醫便對著司南的傷口噴了幾下。這本是死馬當活馬醫,結果——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到,剛才還血流如注的傷口,幾乎是瞬間就止血了!
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倒是司榕最先冷靜了下來:「膠質!」
太醫如大夢初醒,惶恐的應聲,取出那肉皮凍似的長方條,想了想,直接就往傷口上糊上去了。那東西跟傷口一碰,就跟粘上了一樣,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融化、被吸收……
一炷香時間以後,司南扶著司榕站了起來。
失血過多,他還很虛弱。但,此時的他,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他望了一眼裸露在外,但卻連傷疤都消失了的肋下,神色複雜,開口第一句便問:「邵娘子如何?」
司媽媽道:「高熱不退。」
司榕本扶著司南,聞言將司南的手臂讓秦管事接過:「爹,我去看看邵姐姐。」
司南點點頭,司榕便去了。
司南看了太醫一眼,太醫立刻知趣的將藥盒遞上——藥水才用了不到三分之一,四片膠質只用了一片,這可是救命的神藥——秦管事便接了過來,慎重的抱在懷裡。
司南道:「此事,泄露者,族誅!」
眾人皆凜然道:「諾!」
司榕鑽進自己車裡。她的車最舒適寬敞,還可以躺著。所以邵棠直接被安置在這裡。司榕摸了摸邵棠的額頭,燙的嚇人。司榕喚了幾聲,邵棠完全沒反應。司榕又擔心,又疲倦,只覺得身上說不出來的乏力,小腹隱隱作痛。
司媽媽端著一盆溪水進來,瞧司榕樣子不對,伸手一探,竟也發起了低燒。囑咐道:「好生歇著,我去喚太醫。」
司榕瞧瞧邵棠,溪水裡擰了把手巾,輕輕的給邵棠擦拭起來。邵棠救了司南的命,她心裡對邵棠滿滿都是感激。誰知一手巾下去,邵棠……邵棠的一條眉毛就不見了……
也不是不見了,就是原本一條粗粗的向下發散的掃帚眉,變成了細細彎彎的柳葉眉。
司榕愣了半晌,果斷投了把手巾,細細的擦起邵棠的臉來……
司媽媽引了了太醫過來,掀開車簾,就看見司榕正望著邵棠發愣。她順著司榕的眼光看去,驚呼:「她……」
……
邵棠從說「我有藥」到鑽進自己車裡,在旁人眼裡也就是短短片刻的事。其實這短短的時間裡,邵棠已經和阿璞在意識層里快速了進行了一場溝通。
【邵棠,你確定要這麼做嗎?暴露你擁有遠超此地水平的藥物,可能會給你自己帶來不可預知的麻煩與危險。】【我明白。但我必須這麼做!】【為什麼呢?邵棠。我不認為幾天同行,會讓你對他們產生深厚的情感。】邵棠沉默了一下。為什麼呢?只因為瀕死的司南看向司榕的目光,充滿了不甘、難過、擔憂、不舍……就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