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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小哥就嚴肅起來了:「若果真如此,貴國國力當十分強盛,治下相當得力。」
十六七歲的年紀,不過是護衛的身份,舉止談吐卻像是受過良好的教育。
邵棠看看眼前英氣勃勃的少年,又望望前面司榕上課的那輛馬車,若有所思。什麼樣的商人出行還不忘給孩子帶著老師?
司氏父女……真的是商人嗎?
不過,是或不是,都與她沒什麼大幹系。邵棠淡定的繼續嗑著瓜子……
第7章
本以為去懷安府的行程會一直這麼平靜下去,但事實註定了不會這樣。
第七天午休時,邵棠一見著司榕就「噗嗤」一聲樂了:「又讓夫子們噴了?」
司榕臭著臉,道:「今天菜色少了些,不好請你共用,邵娘子還是自己用餐吧。」
「唉,別、別!我不笑了,真不笑了~~~~~~~~」
司南望著那邊兀自笑鬧的兩個姑娘,嘴邊漾起淡淡笑意。
司媽媽也嘆道:「許久沒見姑娘這般開心的與人相處了……」
在家裡,規矩大,司榕處處要端著架子。而那些同齡人,囿於身份地位,只能謙卑的仰望她。司榕,其實真的沒什麼朋友。雖然,她的身份並不需要朋友。但作為一個父親,司南依然願意見到女兒這般開朗的笑容。
下午司榕照例又跑到邵棠車裡閒磕牙。
邵棠嘆道:「瞧這樣子,你爹像是把你當兒子培養?」
司榕點頭:「我是獨女,以後家業都要我繼承的。我娘也是這樣的。」
邵棠驚訝:「原來你爹是上門女婿?」
司榕道:「是呀。這些年我爹一個人支撐門戶,挺不容易的,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家裡又還有許多老……老人掣肘著。」
邵棠猶疑了一下,吞吐著問:「那……你爹,沒有旁的侍妾和庶出子女什麼的?」
司榕低聲道:「具體我不清楚,但聽司媽媽說,我爹他……他喝過絕子藥……」
邵棠驚得張大了嘴。
司榕道:「我娘也是獨女,她去的早,我曾祖父的堂弟的孫子就想來搶我們家產業,我爹帶人把他們趕跑了。然後我爹就當著家裡老……人們,喝下了絕子藥,因為這個,老人們才許了讓我爹支撐家業。」
邵棠沉默了很久,嘆道:「他是個好父親。」
她摸著司榕的頭髮,道:「希望你以後,能找一個像你父親那樣的好男人,千萬別像我……」
這是她的痛處。司榕忍了一會兒,還是憋不住,試探著問:「你那個……」
邵棠卻是無所謂,便把自己的事情略略講了講。司榕雖已看過密報,但從當事人口中講來,自然又有不同,那渣男的作為直氣得司榕柳眉倒豎。想到她父親的病逝,又替她難過。
「邵姐姐,他日若尋著這混帳,你勢單力薄,一定要叫上我,我幫你報仇!」
邵棠抹了抹眼睛,笑了笑,伸出手去揉司榕的頭。
她的手忽然定在了那裡。
經歷了兩次的身體強化,邵棠的聽力已不是常人能比。她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像是什麼速度極快的東西划過空氣發出的破空之聲。
在她還沒有意識到那是什麼之前,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她猛地抱住司榕往裡一倒!
「嗖」的一聲,一支羽箭穿過窗簾,扎在了車廂壁上,箭尾還在「嗡嗡」顫響。若不是邵棠,這支羽箭便會直接穿透司榕的肩膀!
隨即山道兩旁鑽出了一群蒙面人,與商隊護衛廝殺了起來。一時刀光劍影,鮮血飛濺!
司榕還好,迅速翻身坐起,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橫在身前。
而邵棠……邵棠她已經懵了!
她眼睜睜的看著車前,梁辰砍翻了一個蒙面人,濺了一身的血,然後被人偷襲從背後砍了一刀,跌下馬去……媽蛋!雖然看過很多類似場景的電影,但電影和現實是不同的啊!這種血淋淋的場面發生在眼前的感受,和看電影真的完全不一樣好麼!
邵棠真的徹底懵了啊!直到有一把鋼刀把她晃回了神!她眼睜睜的看著那把明晃晃的鋼刀砍過來,司榕用匕首擋了一下,然後匕首就被磕飛了,差點劃到她的腿!更可怕的是,那把鋼刀又砍過來了啊!而司榕手裡已經沒有武器了啊!邵棠想要尖叫!
可是她沒有叫出聲。正相反,突然邵棠就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整個世界都安靜的嚇人。而那把明亮的鋼刀,就像電影裡的慢動作一樣,緩緩地、緩緩地……向她們靠近。邵棠來不及思考這詭異的情形,她只知道她必須阻止那把刀!於是沒有受過任何武術訓練的邵棠她就……就張開兩手像兩隻雞爪子一樣向那持刀的手腕抓了過去。
那蒙面人的動作像電影慢動作一樣,邵棠當然一抓就抓到了。然後,然後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空手奪白刃這個事情吧,其實是很有技術含量的,邵棠沒有受過任何訓練,完全不知道該怎麼下手。於是她就使蠻力去掰。
「咔吧」一聲,蒙面人的手腕就折了……折了……折……
事後司榕描述這一段時是這樣說的:刀子向我砍來,說時遲那時快,邵姐姐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咔吧」一聲弄斷了對方的手腕。怎麼弄斷的?我不知道,太快了,沒看清……
時間突然就恢復了正常流速。邵棠聽見了外面嘈雜的嘶喊聲、兵器碰撞聲甚至刀子入肉的聲音。當那手腕折了的蒙面人慘叫著向後倒去的時候,邵棠還沒明白過來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就把一個壯漢的手腕給撅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