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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嬸的兩條手臂,都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一條腿也如此。醫生拿著x光片說明情況的時候簡直不敢看這家人的臉色。雙臂和右腿,都是米分碎性骨折。以皮膚上的淤血痕跡來看,是被人生生拗斷的。
二嬸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是練家子。她一個人撂倒幾條大漢分分鐘的事。
所以可以想見,二嬸是進行了怎樣激烈的掙扎和自救,卻激怒了對方,以至於遭遇了何其慘烈的對待!
二嬸能活下來,是因為長年的體育鍛鍊使她的身體素質遠強於普通人。
她接受治療的時候,二叔坐在走廊里等待。他甚至沒有抽菸,他只是嘴唇緊抿,一直盯著急救室的門,眼神兒瘮人。
當紅燈終於變成了綠燈,醫生出來摘掉口罩說:「她沒事了,沒有生命危險。都是外傷,好好休養就成。」
那醫生和二叔還算認識,他拍拍二叔的肩膀,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
二叔點點頭,進去了。
溫庭笙站在門口,看著二叔的手輕輕的放在二嬸打了石膏的手上,溫柔的握著她露在石膏外面的手指,俯身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著什麼。
她轉過身,躲在門後哽咽……
而後護士給二嬸注射了鎮靜劑,二嬸沉沉睡去。他們把二嬸送到了病房裡安置好後,二叔說:「你陪著你二嬸,我回趟家。」
溫庭笙還沉浸在這件事的衝擊造成的恍惚里,沒多想就答應了。直到爺爺辦完了入院手續回來,發現不見了二叔,問清楚後,臉色頓時大變:「快!你去攔住他!」
溫庭笙才陡然醒過味來!
她急匆匆的趕回家,正趕上二叔走出樓門。
他手中握的是刀!
那柄,溫家傳承了近兩百年,鋒利無比的家傳寶刀。
溫庭笙張開手臂攔住他。
「讓開!」二叔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溫庭笙不讓開。她那隻愛讀書不愛練武,溫文儒雅的二叔,兩眼通紅如血,已經沒了理智。他若去了,要麼殺死那個亞彌金人,要麼被那個亞彌金人殺死。
而不論哪一個,二叔自己,最後都只有死。
但她攔不住二叔,她被二叔甩在了地上。
二叔卻被伍萊叔叔攔在了外面。
伍萊是接到溫爺爺的電話趕過來的。他身材高大,堵在路上,沉聲道:「你別衝動,先冷靜一下……」
二叔拔/出了刀,雪線一般的刀鋒指著伍萊·卡德,這個亞彌金人!他的身上有殺氣。
「讓開,我再不去,他就要被你們遣返!」他雙眼通紅,滿身戾氣。
伍萊的右手摸上了腰間的制式長/槍。但那只是個迷惑性的動作,他左手裡的一個東西,射/出一道白光打在二叔身上,二叔便失去了意識……
伍萊把二叔扛回了家,跟溫庭笙說:「你看好他,別讓他亂來。這件事交給我。」
溫庭笙望著他,此時此刻深深的意識到他亞彌金人的身份跟他們,有多遙遠的距離。
伍萊看著她的眼睛,說:「相信我。」
然後離開了。
幾個小時後二叔醒過來,冷靜了下來,他去了醫院。
溫庭笙在家裡燉了湯熬了粥,做了開胃易消化的小菜,打包好了拎到醫院裡。
在樓道里看見有個女孩站在二嬸的病房外從門縫向裡面窺視。她叫了一聲,那女孩驚慌失措的跑掉了。溫庭笙有些莫名,她推開房門,一腳邁進去,踩到了一個信封。
她拆開看了看,立刻想到了剛才的女孩。
她很小,看起來比溫庭笙還小一點。
「是什麼?」在床邊看著二嬸的二叔起身過來,接過那封信。
裡面有兩張信紙。一張字跡娟秀,寫著「請原諒我」。一張字跡要硬朗一些,寫著「請原諒她,她只是孩子。」落款是那孩子的父親。
隨信附著的,還有一張金額不菲的現金支票。
二叔的臉冷得讓溫庭笙不敢看。
「拿過來,給我看看……」二嬸不知道何時醒了。
她看了那信,輕輕的說:「原諒她吧,真的只是個孩子……」然後閉上了眼睛休息。
二叔把那信和支票,慢慢的撕得米分碎……
那天晚上,二嬸因為加班,離開的較晚。路上遇到一個醉酒的亞彌金男人,企圖強/暴一對小情侶中的女孩。那對孩子都很年輕,學生情侶而已。男生跑了,留了女生獨自面對。二嬸沒猶豫,就沖了上去。
然後女生也跑了,留下了二嬸獨自面對……
來了幾個白衣,想把二嬸帶到殖民管理局去。那裡有外星人的治療艙,治療這樣的骨折也就是二十分鐘的事。但二叔徵求了二嬸的意見後,拒絕了。
那些白衣沒說什麼,離開了。
溫庭笙去送他們,表示了感謝。他們都揉了揉她的頭,嘆氣。
這幾個都是熟人。
殖民管理局大樓的後面,有一棟小樓,是外星人自己的建的訓練場。裡面有很多高科技的外星訓練設施。
溫家的人都去過,也和那些白衣切磋過。溫家的刀法和二嬸家的擒拿手都很受歡迎。一來二去的,也有了幾個熟人。
伍萊還曾經悄悄告訴過她,有個傢伙暗戀二嬸,智腦里存著偷拍的二嬸的照片。
「嘖,絕對的戀母情節!」他說。全然忘記了他們的年紀才是可以給她們做父輩甚至祖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