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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做什麼?”秦沂饒有興趣地問。
“我也不知道。都說送人魚肉不如教人結網,我能給姐姐送一次錢,但不可能送一輩子錢,不如給她找一個活計,讓他們家自己去張羅。說來說去,如果我有一個鋪子就好了,一舉兩得。可是,我聽說只有嫁人的時候,長輩們才會給姑娘鋪子,算作嫁妝。我總不能立刻嫁人吧?哎你笑什麼?”
秦沂止了笑,故意說:“你現在就想嫁人,太早了吧?”
每個男子都喜歡逗姑娘,就算秦沂貴為太子也不能擺脫這個劣根性。楚錦瑤被說惱了,拿起玉佩,作勢要摔,秦沂連忙說:“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倒覺得,你適合管綢緞莊子。”
他的聲音還帶著笑意,顯然是強行忍住笑。但是他說這句話時,卻莫名讓人覺得鄭重,總讓人不由自主想相信他。仿佛他說什麼,都會實現。
楚錦瑤就這樣不由自主地信任著秦沂,經秦沂一說,楚錦瑤覺得好像真的行。她熟悉衣服手藝,原來沒機會,但是現在她平日裡就能接觸到各種名貴的綢緞料子,有了綢緞莊子後給人裁成衣,一定很紅火。而且這樣姐姐也能到鋪子裡,既是幫她也能賺錢……楚錦瑤突然覺得不對,她無奈地看向玉佩:“我都被你帶偏了,什麼叫我適合管綢緞莊子?我還覺得我適合管錢莊呢!得有人讓我管啊。”
秦沂又被逗得大笑,楚錦瑤心裡想這個人怎麼這樣,她掏心掏肺地說話,他卻一直在笑。好容易等秦沂笑夠了,他音腔裡帶著愉悅的笑意,聲音漫不經心,但是咬字卻很是從容:“會有的。”
這話她愛聽,楚錦瑤撲哧一聲笑了:“好啊,借你吉言。等真有這種冤大頭出現,我一定給你換個金絲絡子。”
“放肆!”秦沂雖然這樣說,但卻掩不住聲音里的笑意。
陽光從窗格里撒入屋宇,將西次間映得一片金黃。楚錦瑤坐在暖融融的陽光里,一邊笑,一邊熟練地給衣裳縫花邊,她手邊的小几上,正平躺著一塊白底浮紅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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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楚錦瑤在楚老夫人那裡請安的時候,聽到楚老夫人說:“珠兒來信說,她婆婆知道她要回來,特意體恤,早早就給她放了假。懷陵郡王府離太原就一天的路程,她走的快些,應該後日晚上就能到。”
姑娘們聽了都大驚:“姑母這麼快就要到了?”比原來說好的快了十天,她們的衣裳頭面還沒準備好呢!
“對。”楚老夫人點頭,“你們姑母要回來了,你們有什麼想給姑母準備的,現在就回去忙乎吧,我就不拘著你們了。如果有什麼缺的,過來告訴老顧家的就好。”
顧嬤嬤是楚老夫人的配房,深得信任,就連趙氏也得給顧嬤嬤體面。姑娘們一一應了,然後就趕緊回去收拾見客的大衣裳。
閨秀們每日的事情來來回回就那麼一丁點,姑母回來,這已然是大事了。果然如楚珠說的,第三日傍晚,她的馬車就停到了二門外。
楚珠是楚老夫人唯一的嫡女,閨中時如珠似寶,出閣後也嫁的極好。她的夫家是懷陵郡王府,大燕數得著的異姓王。雖然懷陵王府還不是正經皇家,但是王府畢竟是王府,她們長興侯府即使是太原里的望族,但也終究是民,見了王府的人還是要誠惶誠恐,恭敬迎接。
楚珠坐在楚老夫人的榮寧堂里,笑聲老遠就能聽到,趙氏等幾個媳婦站在地上,陪著老夫人和姑奶奶說笑。姑奶奶和媳婦不同,未出閣的姑娘是嬌客,出閣的姑奶奶回娘家,那便是貴客,要好生招待,但是媳婦就不一樣了,媳婦要伺候公婆、教養女兒,這種場合,楚珠被被眾星拱月地坐著,而趙氏幾人就要站在一邊立規矩。
楚老夫人問女兒:“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婆母沒說你吧?娘家什麼時候回來都行,可別讓你婆婆對你有意見。”
“我明白,這次是婆婆打發我回來的。”楚珠說著,就回頭去看趙氏等人,“幾位嫂子氣色越發好了。”
趙氏笑著說:“哪裡比得上姑奶奶。你身段保持的好,臉色也通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我們家的姑娘呢!”
眾人大笑,楚珠笑得尤其開心。女人都喜歡被誇贊年輕漂亮,無一免俗。趙氏只生了一個兒子,還自小體弱,她在婆婆面前一直都很小心。如今還當著婆婆的面,可不是要好好捧小姑子開心。
楚珠笑道:“大嫂真會說話,我都快成老太婆了,哪裡能比得上家裡嫩蔥一樣的姑娘們?”
二夫人閻氏接話道:“姑奶奶這話說的,寧哥兒眼看就到了娶妻的年齡,你可不是要被人叫奶奶了麼!”
哎呦,這話說的,更把楚珠哄得合不攏嘴。她素來以高嫁為傲,山西這麼多名門官家,唯有她嫁入王府,而兒子就是她最大的驕傲。楚老夫人也很是疼惜唯一的外孫,她問:“寧哥兒呢,怎麼沒進來?”
榮寧堂外,楚錦瑤在一簇院子裡來迴繞圈,她壓低了聲音問秦沂:“到底怎麼出去啊?”
方才楚錦瑤和楚錦嫻在老夫人屋裡,陪老祖宗說話,突然下人傳信說姑奶奶快到了。她連忙起身,準備迎接姑姑,慌忙間,七姑娘把一盞茶翻到了楚錦瑤身上,楚錦瑤沒辦法,只能趕快回來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