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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太子妃在這裡?”
“是。”傳信的太監小心地說道,“太子妃在宮內遊覽,看到此地荷花萬頃,十分壯觀,故而前來請太子共賞。”
秦沂抬眼望向前方的荷田,眼中似乎笑了一下,但這一切轉瞬即逝,傳信太監還在疑惑是不是他看錯了,就聽到秦沂說:“既然如此,前方帶路吧。”
碧綠的荷葉層層疊疊,幾乎連成一片綠色的海洋,其中亭亭點綴著或火紅或潔白的荷花。碧波中矗立著一方小巧的亭台,四周垂著竹簾,清風徐來,竹簾下的吊穗輕輕晃動。在這種地方臨風賞荷,實在是風雅至極。
等秦沂走上石橋時,那個傳信的人退讓一邊,不敢上前打擾太子和太子妃。隨行的小林子看著有些不對,正要跟秦沂一起進去,卻被秦沂揮手攔住:“既然她這樣說了,你們暫且留在外面。”
小林子以為這個“他”是指傳信人,那個太監也是這樣想的。一堆人恭敬地退到一邊,秦沂獨自走到亭子裡,單手挑開竹簾。
輕輕搖晃的竹簾里坐著一個清雅美人,正坐著烹茶。如此美景,再配上素手烹茶的美人,實在是賞心悅目至極。
齊蓉默默等了很久,她特意換了衣服,還精心打扮了好久,攬鏡自顧,齊蓉也覺得自己美極。在這樣風雅的場所,隱約窺到一個清新美麗的少女,那個男人不會怦然心動?齊蓉聽到身後隱約的腳步聲後,她心知秦沂來了,她既羞又喜地等了好久,良久沒見身後動作。
齊蓉不明所以地回頭,就看見秦沂好整以暇地站在亭台入口,眼神譏誚:“你這是何意?”
太子表哥竟然沒有被她精心挑選的側影驚艷?齊蓉吃了一驚,故意緩慢而優雅地站起來,低頭嬌笑道:“表哥。”
這一聲表哥綿長婉轉,明明什麼都沒說,卻仿佛已含了無盡的女兒心思,任哪個男人聽了都要酥掉半邊身。齊蓉含羞帶怯地低頭,角度拿捏的特別好,確保將自己最美最溫柔的低頭側影呈現在秦沂面前。可惜齊蓉的用心只能打了水漂,她還在微調角度,就聽到秦沂冷淡地說:“叫我太子。”
齊蓉整個人都愣了:“什麼?表哥……”
“沒聽到?”
齊蓉只能委屈地低了頭,低聲說:“是,太子殿下。”
齊蓉暗暗埋怨秦沂為什麼這樣不解風情,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不過她記得自己今日目的,於是沒有在這一點上糾結太久,她輕輕扶住袖擺,露出一截皓腕,輕輕柔柔地說:“太子表哥,我新學了烹茶,您嘗嘗。”
秦沂接過茶盞,在手裡轉了轉,沒有動。他看向齊蓉,說道:“你假傳太子妃的口信,該當何罪?”
“表哥!”齊蓉嘟著嘴喚了一句,嬌聲撒嬌道,“太子表哥,我們是姑表兄妹,青梅竹馬,一直都是最親近的人。現在長大了,反而比小時候還生分。”
青梅竹馬,最親近的人?秦沂眉毛都沒動一根,冷淡道:“我怎麼不記得有這種事?”
齊蓉連續被懟,現在噎得話都說不出來。她乾脆橫了心,鼓足勇氣喊道:“太子表哥,蓉兒心慕於你!”
秦沂萬萬沒想到,他只是浪費一會時間,想搞清楚齊蓉搞什麼把戲,結果竟然聽到這麼一番話。秦沂是真的被噁心到了,扭頭欲走,齊蓉急了,搶到秦沂面前,急切地說道:“我知道太子表哥已經娶妻了,可是男子都三妻四妾,蓉兒願意和太子妃一起侍奉表哥!只要太子妃容的下我,蓉兒就絕不爭風吃醋,不和太子妃爭寵。只要能留在太子表哥身邊,蓉兒願意受委屈。”
秦沂冷笑了一聲,真是覺得滑天下之大稽:“受委屈?你是什麼人,孤為什麼要為了你委屈太子妃?她是你的表嫂,你卻動這種心思,你自己也不害臊。”
齊蓉聽了淚都要出來了:“太子表哥,你怎麼能這樣說我?蓉兒自小就心慕與你,現在我不求名分,只求能侍奉在你身邊。表哥,我就這麼一點心愿,你都不願意答應我嗎?”
齊蓉長相肖似小齊後,巴掌大的小臉,落淚時更是楚楚可憐。她姿色出眾,現在更是情深義重地表白,再聯繫上青梅竹馬的情分,齊蓉實在想不到哪個男子能忍心拒絕這樣的痴情。她見秦沂的衣擺動了動,她滿心以為秦沂要過來抱她哄她,立刻破涕為笑,低頭等待。可是她低了頭,卻看到秦沂的衣擺從她身邊掠過,那速度仿佛怕沾到什麼一般。齊蓉愕然抬頭,就看到秦沂拿著她剛剛烹好的茶,直接掀開香爐,一股腦倒了進去。
香爐小巧精緻,放在這裡自然是為了雅致。秦沂毫不留情地把一杯茶都澆進去,香爐里輕輕滋了一聲,裊裊熏煙立刻滅了。
齊蓉看到這裡,臉色徹底變了:“太子表哥……”
“你也是鎮北侯府的嫡出小姐,我看著母親的份上,一直給你們顏面,而你們就干出這種下作的事情?”秦沂把添了特殊佐料的熏爐澆滅,回頭再看齊蓉時,目光里滿是失望和諷刺。
真是無知得可怕,竟然跟在他的面前玩這種下作把戲。這香里添了催情成分,高門大戶里不乏有人用這個做閨房情趣。可是,齊蓉竟敢把這些用在他的身上。
秦沂看著齊蓉,宛如在看一個死物:“真不知該說你勇敢還是愚蠢。真該讓鎮北侯過來看看這些東西,瞧瞧他養出一個什麼樣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