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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點頭,給錦衣衛回禮,說道:“有勞諸位,改日請各位喝酒。”
他們幾人相互客套,蘇父蘇母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拽了出來,現在正驚訝又害怕地相互對視。蘇盛更是衣冠不整地被拉到這裡,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蘇盛悄悄問蘇父:“爹,這是怎麼了?他們是誰,為什麼抓我?”
錦衣衛雖然臭名昭著,但是在百姓眼裡只聞其名,並不如親身體驗過這些鷹犬之可怕的達官貴人們害怕錦衣衛。蘇父比蘇盛見識多,隱約認出來這些人的衣服不對勁,但並不知道他們面對的是一些什麼樣的人。蘇父見錦衣衛把他們拖到長興侯府,只以為這是長興侯府的人,於是安慰自己的兒子說:“沒事,我們是農籍,士農工商,他們不敢拿我們怎麼樣的。”
蘇盛放心,點頭道:“那就好,原來還是為了蘇瑤那個丫頭的事。她狼心狗肺的,不曉得報答我們家就算了,怎麼老是給我們家惹麻煩……”
蘇盛話還沒說完,猛然被人一腳揣在心口。他幾乎是被踹飛了出去,落地後發出“砰”地一聲巨響。蘇盛面色又紅又白,立刻就從嘴裡流出血來。
滿院子的人都沒料到這個變故,頓時被嚇得尖叫出聲。楚老夫人被嚇得倒退一步,楚錦瑤從沒見過這等陣仗,她驚嚇地低呼了一聲,不由用手捂住了嘴。
和楚錦瑤一同站在屋裡的姑娘們也都是如此,她們臉色慘白,緊緊和丫鬟握著手。三姑娘和黃姨娘學了許多市井習慣,最是潑皮,但是她看到眼前這一幕,也幾乎嚇得要哭了。
魏五聽到蘇盛還敢編排楚錦瑤,當下毫不客氣地從他心口踹了一腳。丫鬟小姐們都嚇得尖叫,而另幾個錦衣衛卻神色不變,甚至還帶著微微笑意,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蘇父蘇母被方才那一幕驚呆了,等反應過來後,立刻哭天搶地地撲到蘇盛身邊,又是擦血又是扶他起來:“兒啊,你還好嗎?你就是爹娘的心肝肉啊,你要是出了事,比殺了我們還痛啊。”
蘇慧本來跟著魏五身邊說好話,她萬萬沒料到魏五竟然會做的這樣絕。蘇慧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她顧不得和家裡人慪氣,趕緊也撲過去看蘇盛。
魏五冷冷地看著蘇盛:“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誰准你說話的?”
蘇母平時最是寵愛自己唯一的兒子,現在看到兒子被人一腳踹了半條命出去,膽幾乎都裂了。聽到魏五這樣說,蘇母簡直恨不得吃魏五的肉,和魏五的血,她不管不顧地朝魏五撲去:“你們這群天殺的,我和你們拼了!”
站在最外面的一個錦衣衛錚的一聲半拔出刀來:“魏五爺看在你們夫妻倆是老弱的份上,不和你們計較,別給臉不要臉。”
這群人帶著一種京城特有的跋扈。那是時常走於皇城根下,在權力邊緣遊走的人才能養出的眼高於頂,視道德與律法於無物。蘇母在村里也是潑辣人,撒潑罵街不遑多讓,她一見這個場面,立刻故技重施,倒下滾地撒潑。
“沒天理啊,光天化日之下,官爺毆打良民啊!”
楚老夫人好容易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結果剛平定下來就聽到蘇母說這些話,楚老夫人大吃一驚,趕緊說:“住口!快把這個潑婦拉起來!”
楚老夫人真是嚇都要嚇死了,錦衣衛是些什麼人物,你和他們玩這招?蘇父蘇母不想活了,可別帶累他們長興侯府。
為首的錦衣衛好笑地對魏五爺說:“還真是新鮮,在山西地界上,竟然還有人敢招惹魏五爺。編排人編排到魏五爺身上,你們真是嫌命長。少在我們面前來這一套,我們不知見過多少死人,要是真惹惱了我們,別說只是踹他一腳,便是把他打死了,也沒人敢說個不是。”
蘇母在地上打滾,沒想到不見成效,還聽到這樣一席話。蘇母在村里是有名的潑皮,一旦有事惹到蘇母身上,蘇母又是鬧又是罵的,好些臉皮嫩的婆子媳婦被她頂的回不了嘴,有理也成了沒理。蘇母向來都為此沾沾自得,覺得自己特別厲害,可是現在對上這群人,蘇母卻發現自己從前撒潑打滾的經驗全無用處。因為這群人,不需要講理,也不需要別人評理。
蘇父看著自己的兒子面如金紙的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心疼和什麼似的。聽到錦衣衛的話後,蘇盛嘴裡血沫橫流,斷斷續續地說:“爹,救我,他們要打死我……”
蘇慧聽著淚流滿面,蘇盛從小就是家裡的霸王,橫行無忌,喜歡什麼就搶,蘇慧雖然看不上他,但到底這是她的弟弟,現在成了這樣,她哪兒能不傷心。蘇父聽了蘇盛的話,又氣又恨,一時惡向膽邊生,竟然拾起花圃里的一塊石頭,咬著牙朝那幾個人擲去。趁著混亂,他竟然還想請搶對方的刀:“敢打我兒子,我和你們拼了!”
然而蘇父是什麼水平,能在錦衣衛這等傾軋嚴重的地方混出來的人又是什麼水平,蘇父很快就被人制住,而且經此一事,反而徹底激怒了錦衣衛。
“呦,踹你兒子一腳你就心疼的要死要活,那當初你們謀害別人閨女的名聲,怎麼不覺得心疼?”一個錦衣衛面色不悅,眼看著就要給蘇父一些拳腳嘗嘗,楚錦瑤在裡面再也看不下去,連忙掀開帘子說:“你們說話歸說話,不要動手!他年紀大了,擋不住你們這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