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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講,溫香軟玉在懷,秦沂顯然不想提另外的話題,他現在想起白日的事還是很膈應。秦沂漫不經心,說道:“這幾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把注意打到我的身上。我平生最恨別人挾持和欺騙,他們一次占了倆。正好我接到了小錢子的信,便乾脆將計就計,把齊大引過去了。”
以秦沂的高傲,被齊蓉這樣算計,還做好了後手威脅碰瓷,他能咽得下這口氣才怪了。下午齊蓉說了那番不著四五的話後,秦沂動了真怒,當即就打算走,結果還沒出去就聽到腳步聲。齊蓉真應該慶幸,來的是小錢子,而不是什麼其他人,若不然,事情遠不是現在這個局面能收拾的。小錢子是奉楚錦瑤之命,來清和宮四周查看有疑點的地方,這個亭子自然是重點探查的對象。
只能說女人在這方面實在是天賦異稟,僅憑一些蛛絲馬跡就能察覺出不對來。小錢子才不過查了兩個地方,竟然還真找見了自家太子爺。秦沂見到小錢子,知道楚錦瑤那邊也有準備,突然就生出一個計劃來。
秦沂當即讓人把齊蓉控制起來,然後派人去給齊世子傳信,託辭齊蓉腳崴了,讓齊世子來接人回去。秦沂順便撬開了齊蓉的嘴,找到早早被齊蓉弄昏迷的邇花,精心給齊世子備好。等世子一來,沒等他弄明白髮生了什麼就暈倒了,而同時,楚錦瑤也在引著齊大奶奶往涼亭走。
到底誰勾誰入陷阱,還真不好說。
楚錦瑤問:“殿下,你說皇后會如何處置這件事?”
秦沂一下就聽明白楚錦瑤想問的是齊蓉,只不過女人在這種事情上總要繞一繞,便是楚錦瑤也一樣。秦沂沒有點破,說:“齊大和他夫人不好說,左不過回去被抽一頓罷了。齊蓉的話……”
秦沂故意停頓了一下,果然楚錦瑤眼睛都亮了,明明急切卻偏要做不關心的模樣,秦沂心裡笑了一下,沒有繼續逗她,把剩下半句說完:“她應當很快就會被嫁人了,出了這種事,齊家才是最害怕的。”
畢竟,一鬧出來,秦沂是太子,於名於利都不會有任何損失,可是鎮北侯府整個家族的未婚姑娘就都嫁不出去了。便是已經成婚的姑奶奶,恐怕也要被娘家帶累,要不然,小齊後今天也不會氣成那樣。
說到底這個世道對男子到底是不一樣的,鎮北侯府的世子睡了一個宮女有什麼大不了的,小齊後是皇后,怎麼能擺不平這種事,頂多有些丟人罷了。可是齊蓉被抓個了現行,這才是真正致命的。
尤其要命的是,這個致命把柄還掌握在秦沂和楚錦瑤手裡。楚錦瑤異地處之,心想她若是鎮北侯和侯夫人,現在急都要急死了,哪裡還敢來找東宮的不痛快。今天晚上鎮北侯府想必熱鬧的緊,齊家可是後族啊,結果出了齊蓉這麼個自輕自賤的女兒,而長媳竟然還瞞著長輩幫齊蓉設局!楚錦瑤想想都嘆氣,她要是鎮北侯夫人,現在恐怕恨不得打死這對蠢貨。
哦對了,齊家的世子,未來的鎮北侯,還順便領了個千嬌百媚的侍妾回去。邇花今天跑出去本就是為了爬床,楚錦瑤對她沒有任何好感,邇花如今被齊家世子領出去,也算求仁得仁。至於她一個小宮女,剛去第一天就得罪了大婦和當家婆婆,能不能在侯府過得好,這就不是楚錦瑤關心的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
邇花被齊家接手,邇風吃裡扒外,早就被處置了,四個美人一下子只剩兩個。而邇雪聰明地轉換了陣營,剩下的那一個已然不成氣候。齊蓉也得到了她的報應,女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哪個的夫婿不是精挑細選,父母足足選了一年才敲定的。齊蓉倉促之間便要嫁人,即使不是低嫁,對方的品性也不好擔保。
楚錦瑤潛在的情敵一下子就少了三個,剩下那些想要爬床的宮女,沒了皇后賞賜這層保護光環,光玲瓏和邇雪就足以打壓得她們出不了頭。秦沂承諾過不會有別人,可是這並不代表著楚錦瑤不需要防範,秦沂都不需要做什麼,他這個人一站在這兒,就和夜晚裡的油燈一樣,太招蛾子飛蟲了。
防範別有用心的下人不能由她這個太子妃出馬,以物克物才是聰明的做法。邇雪和玲瓏一明一暗,下面這些風起雲湧、勾心鬥角都傳不到楚錦瑤眼裡,楚錦瑤也能清清靜靜地做自己的事。
楚錦瑤剛到京城的時候就感覺到齊蓉的敵意,對於這個和秦沂有表兄妹兼青梅竹馬情分的頂級貴女,楚錦瑤雖然不說,但心裡也頂著巨大的壓力。如今齊蓉已兵不血刃地解決掉,楚錦瑤本該鬆一口氣,可是,她還是莫名不安生。
“殿下,齊蓉畢竟是你的表妹,你們今日……就沒有說些什麼嗎?”
秦沂裝模作樣思索了一下,說:“也沒什麼,大概就是年少讀書的事。”
年少讀書的事情……楚錦瑤心中複雜,青蔥年少,這是多麼美好的年齡。這麼長一段歲月,齊蓉和秦沂一起讀書,一起長大,而那個時候,楚錦瑤甚至還沒被長興侯找回去。
秦沂見楚錦瑤不說話,心想莫非是逗得過了頭?秦沂低頭看楚錦瑤的眼睛:“怎麼了?”
“沒什麼。”楚錦瑤悶悶地說,“只是羨慕殿下和齊蓉姑娘青梅竹馬的情誼罷了。”
果然。也怪秦沂嘴賤,非要故意含糊其詞,等把人說的不高興了,他再過去哄。如此循環往復,秦沂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