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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只有一個,但是太子妃可以有很多。楚錦瑤很感謝太子願意替她出氣,可是她真的只有一條命。
說起及笄禮,屋子裡丫鬟們都嘰嘰喳喳的,想說的話太多了。及笄是女子一生中,僅次於婚禮的大事,如今楚錦瑤還是太子妃,她的及笄禮,自然是長興侯府最大的事情。
丫鬟們興致勃勃地討論及笄禮的事情,而楚錦瑤卻不合時宜地想到,等及笄之後,就該走六禮了吧。
楚錦瑤真實地感覺到自己要嫁人了。
等到正月接近尾聲的時候,長興侯府內外,處處都是打包整齊的箱籠。各房各戶都收拾好了細軟,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囑咐小輩和丫鬟,慌忙但又欣喜地等待著正式出行。
楚錦瑤在眾人的攙扶下登上馬車,玲瓏小心地放下車簾,車夫清喝了一聲,抽起鞭子,馭使著馬朝前走去。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楚錦瑤隨意地聽著丫鬟們說話,以作消遣。丫鬟們翻來覆去說的無非就是那幾件事,三姑娘已經在去年八月定親,今年春天會從京城裡出嫁,而二姑娘已經趕在年末,徹底離開長興侯府了。
楚錦瑤還隱約聽說,楚錦妙回到蘇家後,似乎也被家裡強逼著說親,而她的嫁妝,自然是一個很大的問題。趙氏當時怕楚錦妙受委屈,特意給她撥了個丫鬟,想讓丫環去服侍她,替她做重活。不過現在,似乎適得其反。
畢竟楚錦妙下面,還有一個娶不到媳婦的弟弟啊。
不過這些已經和楚錦瑤沒有關係了。楚錦瑤什麼也沒做,她甚至還好心地給頂替了自己身份的假千金送了許多財物,保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他們自家人過得不好,和楚錦瑤有什麼關係呢?
楚錦瑤離開太原前,還有好事的人過來和她說,似乎懷陵郡王府縣主的親事也不太好說。畢竟楚錦瑤和縣主的事雖不算眾人皆知,但是該知道的人家也都清楚。
女子的名聲實在脆弱,當初郡王府用這個逼楚錦瑤,現在,輪到他們自家品嘗當初種下的惡果。
當初氣勢洶洶要當太子妃,如果成了眾人稱道,如果沒成,那就是別人口裡的笑話,更別說還得罪了真正的太子妃。再加上縣主脾氣驕縱,唯我獨尊,楚錦瑤也覺得她不太好嫁。
長興侯府的車隊走走停停,走了三四天,終於在日暮時分趕到了京城。車馬勞頓,長興侯府的人都疲憊萬分,只想趕快進府好好睡一覺。
長興侯府在京城裡的府邸比起太原的實在差太多了,不過,京城寸土寸金,若不是宮裡賞賜,長興侯府還買不到在這個地段的府邸呢。
不過,等他們抵達侯府後,還發生了一件小小的插曲。
看門的老僕說,侯府東邊的那間宅子空置了很久,據說是別人家的祖宅,許多人過來問都不賣,但是前幾天,突然被人買下了。
然後,老僕拿出了隔壁宅子的地契。
長興侯愣了一下,猛不丁想到上次太子來時,似乎隨口問過他們家京城的宅子在哪兒。長興侯沉吟片刻後,接過地契說道:“我明白了,你不用管這件事,我自有安排。對了,這張地契是誰送來的?”
老僕搖頭不知,他說:“是一個黃衣服的人送來的。他什麼也沒說,只把東西交給我,讓我好好收著,然後就走了。”
“他留下什麼話不曾?”
“不曾。”
“侯爺。”趙氏過來對長興侯說,“其他事情暫且緩緩,時間不早了,先讓母親和姑娘們進去休息吧。”
長興侯朝後看了一眼,楚錦瑤剛剛從車上下來,她身後的丫鬟奴僕正忙著從車上搬箱籠。長興侯看了一會兒,問趙氏:“錦瑤的院子安排好了嗎?”
“娘早就吩咐人打掃好了,只等人來了就能住。”
“先暫且留著,不要讓她搬進去。這兩天就讓她在母親院裡歇息幾天吧。”
“姑娘。”桔梗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和楚錦瑤說,“老夫人說你的院子還沒收拾好,讓我們先把東西搬到老夫人的院子裡。”
沒收拾好?楚錦瑤直覺不對勁,但是這不是什麼大事,她點了點頭道:“好,那就先叨擾祖母幾天了。”
而長興侯呢,當天他先去隔壁宅子裡看了一圈,發現院落修繕得極好,柱子上的漆都是新上的,只需搬過細軟來就能住。長興侯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心情,作為父親他有些微妙,作為臣子,似乎還得感謝太子的恩情。
主子的意思,真的全得靠猜。
楚錦瑤在楚老夫人的抱廈里住了三天,可算慢慢恢復了元氣。只是她的箱籠太多,都堆在老夫人這裡,未免不方便。然而沒過幾天,楚錦瑤意外地接到了消息:“你說我們家把隔壁的的宅子也買下來了,現在讓我搬到那邊去住?”
“侯爺已經把兩家中間的牆打通了,出入方便,起居也利索,專門留給姑娘住。”
什麼情況,長興侯好端端地擴充宅子做什麼?楚錦瑤一頭霧水地搬到了東邊。不過下人們說的沒錯,東邊這個宅子本來是獨立的,雖然算不上大,但是前廳花園應有盡有,和侯府打通之後,楚錦瑤隨時能回去請安,但是一合上中間的門,她便仿佛獨立門戶一般,自在極了。
楚老夫人原來預計二月底搬到京城,沒想到實際上要快得多,二月中旬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京城安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