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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蓉被嚇得倒退一步,她不怕秦沂叫鎮北侯,秦沂畢竟是大姑母的獨子,他不會真把這種事鬧開。真正讓齊蓉心顫的,乃是秦沂看她的眼神。那種輕視的,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神。
齊蓉也是自小嬌慣,怎麼能忍受得了這個。她氣不打一處來,不顧一切撲上去,死死拽住秦沂的衣袖:“為什麼?我一片痴心對你,你為什麼不接受我?”
秦沂沒料到齊蓉竟然這樣沒皮沒臉,他也徹底怒了:“放手。”
“不!你為什麼不接受我,我們青梅竹馬,你不可能不喜歡我!對,一定是太子妃,一定是她在背後挑唆。表哥,你是太子啊,怎麼能被她的花言巧語迷惑呢?女子就該賢惠大度,她還是太子妃,越發要以身作則,她這樣善妒,你怎麼能容得下她呢?”
“住口!”秦沂震怒,他眼眸黑如穹宇,在不知名的深處仿佛潛藏著足以毀天滅地的旋渦,只需要一眼就能讓人驚駭到靈魂里,“你有什麼資格提她的名字,你不配。”
齊蓉被這樣的眼神嚇得後退一步,手也不知不覺鬆了,待她反應過來之後,她徹底崩潰:“為什麼!我哪裡不如她,為什麼她可以,我就不行?”
這種問題在秦沂聽來簡直可笑,他擰著眉抖開方才被齊蓉抓過的衣袖,冷臉朝外走去。他剛要掀開珠簾,突然聽到外面穿來腳步聲,聽足跡不止是一個人。
秦沂臉色一沉,目光不善地朝齊蓉看去。果然見她狠狠擦了淚,挑釁地看著他。
第96章 自食惡果
楚錦瑤指揮人把從皇宮帶來的箱籠放好,又安頓婢女準備她和秦沂明日的衣服,等一切安排好後,下午已經過了一半。
楚錦瑤坐下,玲瓏連忙過來端茶。邇風進來時,正看到一堆丫鬟圍在楚錦瑤身邊,有說有笑,生怕太子妃累著。
邇風眼神動了動,然後毫無異樣地笑道:“給太子妃請安。太子妃,奴婢在前面看到一大片花田,像是什麼野花,長得又濃又密,好看極了。那個地方離這裡也不遠,太子妃要不要去散散心?”
“花田?”楚錦瑤眼睛朝下瞥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問,“你在哪兒看到的?”
邇風忙不迭說了一個地點。眾人皆知,楚錦瑤特別喜歡花,不拘清雅還是濃烈,生於富貴還是遍於山野,楚錦瑤都喜歡,而花這種東西,自然是開成一大片好看。邇風偶然發現一片花海,立刻便過來告訴楚錦瑤,一看便知是想討楚錦瑤歡心。
楚錦瑤似乎真的被說動,站起身就往外走去。臨出門時,她突然問邇風:“邇花呢,怎麼不見她。”
邇風心裡哆嗦了一下,隨後笑道:“許是出去辦差了吧,太子妃您也知道她,是個坐不住的,一瞅空就往外跑。”
楚錦瑤輕輕點了下頭,慢悠悠說道:“她去哪兒了?叫她回來,我有事問她。”
邇風的臉色慢慢僵硬:“太子妃……”
玲瓏跟楚錦瑤這麼久,現在已經看出不對來,她沉住氣不說話。邇雪卻沒什麼顧忌,她的定位本就是囂張跋扈的“刀”,於是邇雪瞥了邇風一眼,道:“太子妃問話,你吞吞吐吐作何?邇花究竟去做什麼了,為什麼不說?”
被邇雪搶白,邇風的臉色越發難看,她還想辯駁什麼,而楚錦瑤已經不想聽了。
“膽子真大,竟敢糊弄我。”楚錦瑤只是輕輕掃了一眼,旁邊的太監婆子立刻上前把邇風押著跪下,“來人,去搜她和邇花的屋子。”
邇風聽著想要掙扎:“太子妃,奴婢做錯了什麼,無憑無證的,怎麼能搜奴婢住處?”
憑證?她的身份便是憑證。楚錦瑤懶得搭理邇風,很快,桔梗就從邇風和邇花的屋子裡拿出來一個用布抱著的木匣,玲瓏當著楚錦瑤的面打開,楚錦瑤用手撥了撥,認出來這是齊蓉的首飾。
竟然是齊蓉。齊蓉是皇后的侄女,而邇風也是坤寧宮出來的,她們倆搭上線倒不意外。邇風看到首飾後格外激動,幾次想要掙脫。可是東宮這麼多人又不是擺設,邇風稍有動作就被死死扣著,楚錦瑤神色冰冷,說:“押她下去,聽候發落。沒我的旨意,不允許任何人探望。”
宮女們低頭應諾。楚錦瑤吩咐完後就繼續往外走,玲瓏快步跟上,問:“太子妃,您怎麼知道邇風話語有異?”
“她說她是從北邊圍場過來,可是她的裙角卻沾著白色的碎花瓣。這種花只在清和宮附近生長,邇風必然是去過清和宮,而她卻故意說了相反的方向。”楚錦瑤眼神冰涼,一張俏臉也沉了下來,“反常必有妖,她若不是自己有鬼,為什麼要騙我?我出門前故意用邇花試探,她和邇花是同屋姐妹,理應相互照應,可是她竟然在我面前說邇花出去偷懶了。呵,真當我不知道她的心思嗎。”
竟然是這樣,玲瓏想明白了邇風的露餡之處,之後卻陷入更深的迷惑中:“太子妃,邇風收了齊姑娘的東西,還想把您帶到外面去,她們想做什麼?”
“她想做什麼,問問鎮北侯府就知道了。”楚錦瑤停住身,示意小錢子上來。小錢子還是在太原府時秦沂留給她的人手,為人機警伶俐,也算是她的親信。楚錦瑤低聲吩咐了幾句,小錢子瞭然地應了一聲,然後就弓著腰快速退下。等小錢子走後,楚錦瑤在原地站了一會,隨便拉來一個路過的宮女,問:“鎮北侯府的世子夫人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