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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此生唯有一回,即便是做樣子,也沒有隨便一說。”
師父淡淡地道。
淮瑾仙君側過臉,望向她。
瑤兮一驚,不知是不是今晚的月光令她眼花了,她竟覺得師父那雙冰眸此時注視著她的目光好似格外溫柔。
瑤兮下意識地想揉眼睛,但下一瞬,淮瑾仙君從袖中取出什麼東西,打斷了她的端詳。他面無表情地抬手撥開她鬢邊的烏髮,替她簪在頭上。
瑤兮伸手一摸,感覺出應當是一支步搖。
“準備得匆忙,這是……贈你的禮物。”
淮瑾仙君簡單地解釋了這麼一句,便移開目光。
“過來喝合卺酒吧。”
瑤兮這時才想起儀式原來還沒有完成,合卺酒還沒有喝。
淮瑾仙君早已在一旁備下了仙酒,一壺白瓷仙酒還有兩個小酒盞。
瑤兮湊上前去,接過師父遞給她的小酒盞,師父微微俯身,靠近與她交臂。兩個人靠得如此之近,讓瑤兮還未飲酒,臉上就浮上了微熏的紅暈。
淮瑾仙君馬上就將自己杯中的酒引了,瑤兮也想喝自己的,但還不等她嘴唇沾到杯邊,淮瑾仙君湊近將她的酒盞截過,說:“你有孕在身,仙酒少喝為好。”
說著,他將瑤兮的酒盞也湊到自己嘴邊,一飲而盡。
“啊。”
瑤兮被仙君提及身孕的事,微紅了臉。
這麼說起來,她剛同師父從閉關之地出來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有孕,還醉過一場,雖說仙酒不比凡酒,對身體不會有影響,但的確還是不碰得好。
她看著淮瑾仙君將杯中酒喝下,但神情仍是清明,絲毫沒有醉意。
瑤兮歉意地說:“對不起,師父……”
“無妨。”
淮瑾仙君頓了頓,又說:“兮兒,日後在外人面前,你莫要再喚我師父了。淮瑾仙君這個稱呼也不要再提,我們是離開遙劍仙居隱居在此,此處沒有淮瑾仙君。”
瑤兮一愣,道理她都明白,忙點點頭。
但她又不解地問:“那我以後叫你什麼呢?”
對方略一思索,回答道:“直呼連瑾,亦或是喚夫君吧。”
“夫、夫君!”
瑤兮一驚,連忙試了試。
連瑾從她口中聽到這兩個字,似也一頓,許久,方才應道:“嗯。”
她又試道:“連瑾!”
連瑾照舊應道:“嗯。”
瑤兮明明一滴酒都沒沾,此時卻感到臉上滾燙。她有嗅到師父身上淡淡的仙酒氣息,或許是因此醉了。
她又扯著師父的袖子,撒嬌似的一連喊了好幾回,美其名曰多練幾次趕緊習慣一下,師父今日大約有這個理由在,也沒有拒絕她,一一應了。
有師父這般縱容,瑤兮腦袋暈得愈發厲害,感覺今日不是在做夢,就是她掉進了蜜罐,瑤兮一直嗅他身上的仙酒氣息,讓自己暈得更厲害點,甚至想找個機會打著膽子滾進他懷裡。
這時夜漸漸深了,月亮已升到當空。
婚禮儀式已經結束了。
淮瑾仙君低頭看著不知是真的嗅多了酒氣熏醉還是太晚困了、迷迷糊糊趴在他肩膀上的瑤兮,扶了她一把,清聲道:“夜已晚了,禮已成,今日就到這裡吧。你回去睡覺,我也回去了。”
淮瑾仙君禮貌地起身,準備獨自離開。
瑤兮感受到師父話語的生疏和客氣。
瑤兮知道師父在她睡醒之後,就在她的屋中點了紅燭、換了錦被,貼上了新的窗花和紅喜字,這些都是為了讓婚禮的氣氛更為完整,但瑤兮聽了忽然急了,她壯起膽子趁師父剛轉身的功夫,從身後一把抱住他的腰,將身體貼上去,臉靠在他背上,著急地問:“結束了?婚禮這樣就完了?”
淮瑾仙君道:“嗯。”
瑤兮問:“洞房呢?!”
師父:“……”
瑤兮委屈地道:“師父你不要騙我,我知道你們神仙成婚拜完天地以後還有洞房的。不是你說大婚此生唯有一次的嗎,怎麼能才只有一半?難不成新婚之夜我要一個人冷冰冰地在客房裡睡?”
瑤兮感到師父一頓,他沒有說話,似是猶豫。
瑤兮話里一下就帶了哭腔,折騰道:“我想要完整的新婚之夜,洞房也要!一生唯有一次的大婚,我不想留有遺憾,不想一個人在新婚之夜獨守空房,差這麼一點,就不是全套了……”
瑤兮本來就是在任性撒嬌的,說得可憐兮兮的,可眼淚壓根沒往下掉。
她其實沒指望師父真的會答應,只是想試試看的。
這時,她感到被她用力抱著的師父在她面前轉過身來。
瑤兮霧眼朦朧地抬眼看他,去扯師父的衣襟,想再賣賣可憐。
然而下一瞬,她感到自己身下一輕,師父起身彎下腰,將她直接抱了起來!
“嗚!”
瑤兮失去平衡地一呼,趕緊伏在師父胸前。兩人都穿著喜服,她感到自己今日分外誇張華麗的裙擺垂了下去,小腿和肩都被師父托著,他們靠得如此之近。
她揪住師父的衣襟,縮好窩到他胸口。
師父將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間,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