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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官移植手術進行的很順利,結束之後,陳慶雨決定把這件事壓在心底,誰也不告訴。
他一直對父親和妻子說,是找了熟人插隊,沒有說是花錢買的器官。
林宛央離開警局的時候,對負責的警官說:“河市那邊,南邊有個批發市場,裡面有家專門賣冷貨的商家,你們可以查一下。”
年輕警官怔了下,開口問:“你是收到了什麼消息嗎?”
林宛央:“那位陳先生說起過,可能他自己也不記得了吧,我看他精神有些問題了。”
年輕的警察雖然覺得奇怪,但是這兩位都是熱心市民,這事情顯然和他們無關,也就沒問什麼放行了。
另外一邊,河市當地的派出所,去找了那家醫院,不過做手術的醫生和護士都矢口否認。
而且陳慶雨提供的那個號碼,也成了空號。
斷了線索,這麼快陷入了膠著,案子變得沒頭緒。
寧市去那邊協助辦案的警察,也在下午到了那裡。
沒有直接證據,就陳慶雨的口供,提起公訴也會被駁回,大家開始著急起來,而且重要的是,這事情看著就不簡單。
王義遠突然想起來,早舉報那姑娘走之前,說了一個地址。
他猶豫了下問:“你們南邊是不是有個批發市場。”
“你以前來過河市?”當地的警官問。
王義遠搖了下頭:“我覺得吧,我們或許可以去看看。”
幾個小時後,他們到了批發市場,也找到那家冷貨批發。
冷櫃裡,除了堆積著各種批發的肉加工品,還有五具屍體。
這些都是最近兩個月,沒有來得及處理的貨源。
全是年輕人,內臟被掏空了,臉上和身體打著白霜。
有幾個人警察當場就情緒崩潰了,這一幕比兇殺案現場更恐怖。
比任何一個恐怖故事,更讓人毛骨悚然。
王義遠渾身發冷,他想起來曾經看過的新聞。
國內每年有150萬的病人等著器官移植,但是能做手術的不過一萬人不到。
很多人就在等待的過程中,離開了人世。
人的求生欲是很強的,是否所有人,都會遵循規則的等下去,不會想其他的辦法嗎?
警方拍照存正,抓了包括老闆、找合適供體的下手、負責網絡找買家的客戶,還有醫院的工作人員二十多個人。
發現這是個龐大的地下販賣器官組織。
最開始,老闆發現這裡面有利益可圖,開始在網上去找合適的供體,畢竟還是有人為了錢摘掉腎。
他承諾會給供體報銷食宿費用、往返路費以及其他生活費,短短一年,手上就超過100多個供體,做成的“生意”有30多個。牟取了數百萬的利潤。
老闆漸漸發現手上供體完全不夠,然後開始會威脅一些欠債的人,去主動的當供體。
一直發展到最近,有幾個大客戶,開出了百萬來找合適的供體。
他們就打起了活人的主意,無差別地下手,在外地幹完就走,也沒人會懷疑到。
只要查不到屍體,那就不會引起太大主意,畢竟人命案必破,失蹤案每年太多,不會太重視。
剛開始,本來幾個主犯閉嘴都不交代,但是被關在派出所的那天,鬼哭狼嚎了一晚上,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第二天就巨細無比地全說了。
劉金一直關注這件事,知道後續也很震驚。
他第二個周末,又來了靜和觀,把知道的告訴了林宛央。
警方拍了那幾具屍體的照片回來,發現其中有幾個是報了失蹤案。
其中有兩個是大學生。
明南大學失蹤的四個學生,就有一個在裡面,另外三個依然沒有蹤跡。
姚暮想起來屍妖說的話,四個人都死了,倒是應驗了一個,那其他三個人……又是怎麼回事?
不會也死了吧,原因又是什麼?
陳慶雨後來整個人都崩潰了。對著兒子的屍體泣不成聲,難怪他父親移植的腎臟,沒有任何排異現象。
他萬萬也想不到,自己說要加急加錢,反而害了兒子的命,才會讓那群人動了歪心思。
那天晚上,剛好他兒子上完夜班,一個人回家被盯上了。
器官移植手術,必須從**上取下來的時間,不能超過幾個小時,所以可能當時兒子就在他附近不遠的地方。
劉金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也看透了很多。
在最剛開始,警察問陳慶雨,你為什麼不自己移植給父親,親人之間,排異可能性還小很多。
陳慶雨說,人有兩個腎,雖然一個健康就很活下去,但是我還是害怕,想著反正能花錢買就……
他當然也知道,器官可能有問題,可能是從健康人身上摘下來的,但是還是這麼做了。
沒有人能感同身受,除非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他,也會有另外一個父親因為兒子的去世,而傷心的肝膽欲裂。
陳慶雨的妻子已經和他辦理離婚,準備出國了,她想去英國,不是那裡多好,是兒子曾經說過想去那裡留學。
那個孩子高中畢業就可以去,但是說爺爺年事已高,身體也不好,怕有什麼自己趕不回來,遺憾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