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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看著圍上來的人離她越來越近,回首看了眼榴槤,笑問他,“蓮兒,你怕不怕?”
榴槤抹了下唇角的血跡,瞪著秦玖吼道:“你不該來的,你為什麼要來?你還真當我是你弟弟?你不知道我私底下是怎麼罵你的嗎?妖孽、下賤、無恥,我要死也不想和你死在一塊,你滾!”
秦玖一愣。
榴槤眼眶都紅了,“趕緊給我滾!”
秦玖溫柔一笑,眼眶有些紅,“我不可能丟下你的!放心,我不會讓你和我一塊兒死!”
她足下一運力,將榴槤踢在牆角,那裡擺著一個桌子,榴槤咕嚕嚕便倒在了桌子下面。與此同時,那八個人已經揮刀向秦玖攻了過來。
其實,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將雙手反剪被縛的秦玖放在眼裡,就算是武藝再高,雙手被縛,無疑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但是這些人卻忽略了一件事。倘若是使劍或者用刀的人,手被縛住,勢必不能出手。但秦玖用的是繡花針和絲線,只要雙手的手指還可以靈活運用,就不會有很大的問題。雖然繡花繃子沒在手中,但秦玖衣袖中卻又絲線和繡花針。秦玖方才一直沒有用手,就是為了突然出擊,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看著幾人到了近前,揮刀向她砍來。
秦玖身子一偏,手指一動,幾根絲線從衣袖之中飛了出去。帶著繡花針的絲線逕自避過刀劍的鋒芒,只取那幾人的咽喉。有人眼尖手快,見到眼前銀光一閃,忙改變刀勢,回招去護住自己的咽喉。有人來不及閃避,繡花針正中咽喉,秦玖手指輕輕撥動絲線,繡花針沿著咽喉上的血管滑動,便將喉管劃破。
八個人有四個人受了傷倒在地上,但秦玖身上也有閃避不及所受到的刀傷和劍傷,但傷口很輕微,與她而言,並無大礙,但相對於殺手而言,便是損失慘重了。其餘四個人見狀目光凶光畢露,大喝一聲,就要衝上來。秦玖微笑著站在桌前,並沒有動。她知曉自己袖中絲線不多,不可輕易多用。
黑衣人頭目忽然冷喝道:“住手,讓我來會她!”
秦玖等得就是他,她隱約感覺到,這人不簡單,武功一定不弱。黑衣人頭目走到秦玖近前,將頭上的黑巾忽然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陰冷的臉。一個殺手若是露了臉,那便表示他就算死也要殺了她了。很顯然,這是被下了死命令的,若是殺了秦玖他才能活,若是失敗,他便也活不了,所以,他才不在乎自己在秦玖面前露臉。
“既然露了臉,不妨報個名來!”秦玖挑眉笑道。
“許木。”
“原本是快刀手,沒想到堂堂快刀手許木也做了宮裡人的走狗,不知他們給了你們頭目多少好處?”秦玖淡淡笑道。
快刀手許木在江湖上不是無名之輩,以一把快刀聞名江湖,據說見過他刀的人都死了。秦玖聽說過此人,只是沒想到,這人竟做了殺手。秦玖隱約覺得,這些人和當日去刺殺袁霸的那些殺手是同一個組織的。
許木慢慢抽出了自己手中的刀,雙目一眯,冷聲道:“這你便無需知道了。”說完,揮刀便向秦玖斬了過來。速度確實快,眼前刀影閃爍,並不知那一道是真的。秦玖疾速後退,身上還是不可避免挨了一刀,若非她轉身的快,這一刀便刺在要害處了。秦玖還未曾喘息,第二刀又已經逼了過來。
秦玖知曉雙手被縛,行動不便,怕是根本躲不過,她手指微動,袖中飛出無數根絲線,似一張網般擋住了重重刀影。
榴槤生怕秦玖躲不過第二刀,從地面上拾了一把刀,便向快刀手許木的手腕刺去。高手對決,最怕第三人偷襲。許木被榴槤刺中了手腕,冷哼一聲,刀影頓時消失。
許木陰冷的目光掠過榴槤,眼角一個示意,秦玖知道不好,快步上前,想要擋在前面,卻被快刀手攔住了,其餘四個人走了過來,榴槤手中持著刀和四個人打鬥,他又受了傷,很快便被幾人擒住,將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走!快走啊,別理我!”榴槤嘶聲喊道。
這個時候,秦玖若是獨身逃走,還是有可能的,但秦玖卻沒動。
“將手中的絲線全部掏出來扔在地面上,老子沒興趣再和你們玩了。”快刀手冷冷說道。
秦玖手指微動,將團成一團的絲線和繡花針扔在了地面上。她算了下時辰,枇杷應該快來了,只要她再拖延一會兒。秦玖望著許木妖嬈一笑,“我猜想,雇你們來殺我們的人,不光說要殺了我們吧。一定還想讓你們探聽點消息,如果我猜的不錯,是指的秦大人的身份吧,這個身份,應該值不少金銀吧!”
“在下忽然不想知道了。”顯然,那個消息是殺他們之前順便打聽的,若是殺了他們,是什麼身份,關係其實也不大了。
“哦,你們殺手不是見了金銀不要命嗎?”秦玖淡淡笑道。
快刀手許木慢悠悠踱步到秦玖面前,陰沉沉一笑,“也許是見了色不要命呢,秦九爺這樣的女子,在下這輩子還沒玩過呢!”
秦玖斜睨著快刀手許木懶洋洋一笑,“說實話,像你這樣的殺手我也沒玩過呢!”
榴槤看著秦玖衝著快刀手笑得春花燦爛的模樣,他心中悲傷逆流成河,臉上淚水縱流成河。以前,他每當看到秦玖對男人這樣笑得時候,總是會在內心腹議幾句,再馬上一句無恥或者下賤。但是這一刻,他只覺得心頭震痛得無法呼吸。他趴在地面上,臉頰貼著地面,脖子上架著明晃晃的刀,惡狠狠喊道:“滾你媽蛋的快刀手,有種殺了老子!殺了我吧!殺了我!”
一向沒怎麼大聲說話更沒罵過髒話的書呆子榴槤,他連聽到這樣的粗話都會捂著耳朵,這次卻忍不住爆出了粗口。第一句出來後,第二句便也接著出來了,滔滔不絕如江河決堤。
榴槤是想將快刀手許木的注意力吸引到他這裡,奈何人家對他的攻擊似乎沒有興趣。
許木注視著秦玖道:“聽說你為了采陰補陽有過很多男人,姘頭倒真是多啊!只不過這種時候,卻一個也不能趕來救你!”
秦玖鳳目一眯,忽然笑道:“誰說的,那不是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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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鳳目一眯,忽然笑道:“誰說的,那不是來了嗎?”
許木自然不信,門口處還有他手下三個高手守著,若是有人來,不用秦玖提醒,早有人給她發信號了。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回頭看,只是怪笑道:“沒想到九爺也會用這種低級的伎倆,你的姘頭雖多,但真正疼你的怕是沒有,不如讓我來疼疼你!”
秦玖眸中寒光一閃,唇角的笑意擴大,懶洋洋說道:“誰說的,老娘的姘頭若不疼我,我怎麼會生下你這麼個禽獸不如的小雜種!”
許木沒料到方才還笑意盈盈的秦玖忽然出言罵他,臉色頓時一變,惡狠狠瞪了一眼秦玖,正要發飆,就在此時,一道勁風襲來,他的手腕驀然被什麼東西she中了。他低頭一看,竟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弩箭。
看上去很小巧,並不起眼,但是she在他手腕上時,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勾住了他的血肉,一抽一抽得疼痛。他驚愣地回頭,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門口,不相信有人竟然能悄無聲息地解決了自己手下那三個高手,又悄無聲息地進了門。
秦玖方才說話時,就已經曉得是枇杷到了,因為她瞥見黃毛從窗邊飛過。她臨來之前,腰間掛的那個香球是鏤空的,裡面盛的卻不是香料,而是黃毛最愛吃的一種香米。秦玖在出悅來酒肆上馬車前灑了些在地上,在馬車上,刀疤男點了她的穴道,所以也沒派人在車內盯著她,每走一段路,香球內的香米粒便會順著馬車的fèng隙落在地面上。
黃毛到了,枇杷自然也到了。
秦玖側首望向門口,眼前一花,卻是黃毛衝著她撲了過來,斂起翅膀落在她肩頭,瞪著黑豆眼說道:“九爺,要香米,再給點香米!”
“吃了一路還沒吃夠,難道我平時都沒餵飽你嗎?”秦玖掃了一眼黃毛,目光移向門口。
很驚異地發現,來的這些人,她都不認識。
站成一排的是六個男子,他們身著一色的黑色夜行衣,和殺手的衣衫很類似,但不知為何,穿在他們身上,氣勢卻和殺手完全不同。
他們不像是殺手,而是像殺神,似乎一切都在他們掌控之中。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拉開了一張勁弩,看上去並不大,但那弓上面奇奇怪怪的裝置卻讓人覺得,這種弓箭非比尋常,she程和力道絕對比一般的弓箭威力大。
六個人,或站立,或半蹲,或蹲下,姿勢雖不同。但皆是箭在弦上,弓開滿月,似乎隨時都會離弦而出。且,每個人姿勢不同,瞄準的方向不同,瞬間,屋內的每個殺手都感覺到自己已經籠罩在箭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