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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來順為難地搖了搖頭,色迷迷笑道:“本公子不和你這女子一般見識。”

    秦玖看著他一雙色眼在自己身上瞄來瞄去,頓覺厭惡至極。遂不再理他,翩然而去。

    走了好遠,還感覺到那一雙目光**辣地盯著自己。

    秦玖冷笑:此人,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秦玖到達崇仁殿時,裡面已經坐滿了人,就等著慶帝到來後,便可開席了。她遙遙看到榴槤和一個男子聊得正酣,便沒有去打擾,自己尋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了。

    殿內的木桌縱向擺作兩排,木案不高,以錦繡團墊代替椅子,眾位進士都是席地而坐。秦玖坐下時,她身畔兩個男子也正聊得正歡,秦玖笑吟吟看了他們一眼。那兩人摸了摸自個兒的臉,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過了一會兒,兩人都不動聲色地離開了。

    秦玖挑了挑眉,不禁笑了起來。

    要說,宸宗在朝廷中,也有些勢力。有些人就算對宸宗有成見,也不會做的如此明顯。

    這兩人之所以如此,恐怕就是因為自己的名聲了。這可真是拜顏夙抓自己廷審那件事所賜,稍微有點姿色的男人,好像都怕自己會強迫了他們一般,當真是可笑。身側無人,秦玖倒是樂得清靜。

    等了一炷香工夫不到,慶帝便在康陽王和安陵王的陪同下駕臨崇仁殿。

    眾人跪拜俯身高呼萬歲,其後宴會正式開始。

    一隊宮女魚貫步入席間,將精緻的菜餚擺在每個人面前的桌案上。

    琥珀美酒夜光杯,當真是菜好酒好。

    新科前三甲分別去覲見了慶帝。

    今科的狀元是榴槤,既秦非凡。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慶帝對這次的主考官於太傅道:“於愛卿,為朕引見一下近科的前三甲吧!”主考官於太傅忙起身行禮,將前三甲領到了慶帝面前,逐一介紹道:“稟陛下,這位是今科會試的一甲第一名狀元,秦非凡。”

    榴槤忙跪拜道:“秦非凡叩見陛下。”

    慶帝盯著榴槤精緻的眉眼,仿若是怔了一下。片刻後,他淡淡點頭問道:“你便是秦門主身邊服侍的那個小侍衛?”

    榴槤忙頷首道:“稟陛下,正是。”

    慶帝點了點頭,唇角露出一絲笑意來,“不錯,好。真是年少出英才啊,你今年有十八歲嗎?”

    榴槤頷首道:“稟陛下,還不到十八!”

    其實榴槤是十七歲,但秦玖特意囑咐了他,倘若能不說自己的歲數,就不要說出來,他家裡畢竟是出過事情的。他的真實身份,是不能參加科考的。所以榴槤便這樣含糊的答了一句,所幸慶帝未再追問。

    ------題外話------

    今更的少了,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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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1、美玉落淤泥

    小小年紀的榴槤,第一次面見君顏,表現倒是超乎尋常的鎮定。他斂眉恭敬地回答慶帝的話,神色間並沒有畏懼之色。

    要知道,慶帝可不是一般的皇帝,想一想當年他是如何上位的,便可知悉他是什麼樣的人。雖說病了幾年,身子很孱弱,但是,那種家的威嚴和冷厲的氣勢,卻是能讓近身者膽寒的。

    秦玖心中暗暗欣慰,榴槤在她面前表現一向膽小,沒想到到了正式場合,倒有些膽識。慶帝眯眼打量了一番榴槤,並未再多問,便接著去詢問榜眼和探花。倒是另外有人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榴槤身上,那人是謝滌塵。

    瓊林宴除了有新科三甲的進士外,還有朝中重臣參加。謝滌塵是去年的武狀元,如今是正三品的金吾衛統領。他正在和翰林院掌院元梓正說話,兩人在談話之餘,目光偶爾瞥向榴槤,最後元梓正點了點頭。秦玖雖未聽到他們在談些什麼,卻能料到是和榴槤有關的。

    謝滌塵是安陵王顏夙的人,他對秦玖和榴槤的印象自然不好,這個時候想要排斥榴槤,那是必定的。

    秦玖冷眼瞥了瞥坐在慶帝下首的顏夙,他身著朝服,一頭烏髮梳成頂髻,被金環箍住。他靜靜坐在那裡,手中把玩著杯盞,神色淡漠,眼尾高挑的雙眸中,透著一絲冷然。偶爾和旁人交談兩句,縱然有笑意,也並不能達到眼底。

    在這個世上,似乎除了蘇挽香,再也無人能讓他露出真心的笑容,縱然是坐在自己父皇身畔,面對著如此熱鬧的夜宴,也是不能。

    當年的他,可並非如此樣子。

    那個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少年早已歷練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

    以前,他告訴她,他最恨的便是耍手腕弄權術之人,他也無心那個九五之尊的位子。可事實呢?自從絆倒了白家後,他一直在向著那個位子在努力。

    當年的她,是如此的傻啊!只要是他說的話,她都會相信!所以,才會落得到如此這種境地。

    “陛下,今夜新科進士都是我們大煜國的少年才子,不如讓各位才子們作詩,讓蕭大司樂派司樂坊的歌姬唱出來,豈不是美事一樁。”翰林院的掌院元梓正站起身來提議道。

    慶帝聞言,眉毛一揚,似乎也極其感興趣,沉聲道:“如此甚好。就從一甲的三位進士開始吧!”

    秦玖一見元梓正讓作詩,便忽然領悟了他要做什麼。但她並未著急,只是淡淡看了榴槤一眼。那小子絲毫不知有人要刻意針對他,而是饒有興趣地接過宮女遞過來的筆墨紙硯,預備作詩。

    今年的新科前三名,狀元是榴槤,榜眼叫雲幕,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書生。他模樣清俊,但眉目間卻透著一絲狷狂之色,但凡才子,多半都是有幾分傲骨的。他眯了眯眼,便提筆寫了起來。

    探花郎名叫宋晨,他的年齡看上去介於榴槤和雲幕之間,他看上去為人極其穩重,他遲遲不下筆,一直在皺眉思索。

    片刻後,雲幕的詩作已好,有宮女過來收了過去,送到了大司樂蕭樂白手中。

    蕭樂白今夜依然著一身白衣,那如雪般的顏色在耀眼的琉璃垂晶燈映照下,皎潔如滿月。他垂下眼帘,迅速掃了一眼雲幕的詩作,唇角微微勾了起來。他很快將詩作交到了歌姬手中,盤膝坐在團墊上,開始撥弄箜篌的琴弦。

    裊裊樂音從他指尖下流淌而出,這是他看了詩作後臨時現做的曲子,舒緩而動聽。歌姬便隨著樂音,開始唱雲幕那首詩。

    歌姬的歌喉動聽,曲子的曲調美妙,只不過,那詞卻並不怎麼好。

    “十年苦寒窗,一朝中狀元。……皎皎少年郎,何以侍邪妄。……”

    其他的詞句不重要,重要的就是這幾句。

    點出了人物是狀元,事情是伺候邪妄之人。

    秦玖原本以為謝滌塵讓元梓正提議作詩,是想為難榴槤。卻未曾想到,竟是讓雲幕作詩譏諷榴槤。原來,這麼快,雲幕便已經歸在安陵王的麾下了。

    這首詩很明顯是在抨擊榴槤和他的關係,將她視做了邪妄,將榴槤視做了她的男寵。

    座上眾才子都不是傻子,很快便知悉此詩說的是榴槤。原本,榴槤和她的關係很多人還不曉得,這麼一來,倒是都知道了。

    榴槤聽了這幾句,額頭隱隱冒了汗,轉首朝著秦玖望了過來。秦玖以目示意他不要緊張,榴槤的心似乎這才定了下來。

    座上的慶帝閉著眼睛,手扶著龍椅的扶手在假寐,手指卻隨著樂音在打著拍子,似乎並未察覺到詩句中的不妥。

    顏夙安然寧和地坐在那裡,手中握著杯盞,斂眸看向杯中酒液,眼睫都沒有抬一下。坐在顏夙對面的顏閔神色就格外地值得人回味,他似乎很焦急,朝著秦玖望了一眼,又朝著榴槤望了一眼,似乎準備著隨時站起來為榴槤說話,這樣的裝腔作勢讓秦玖很是討厭。

    這首詩作唱完了,滿堂才子們無人說話,只因不知要說什麼。只有一人打破寂靜說了話,正是今科的主考官於宣於太傅。

    於太傅學問極高,是各位皇子的授業恩師,在朝中德高望重,但是他為人耿直,對許多事情並不太了解,自然也不知道榴槤的來歷,此刻聽了這首詩,極是詫異地揚起花白的眉毛,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狀元郎在侍候誰?”

    於太傅身畔一人立刻附耳告訴了他,於太傅眯眼朝著秦玖的方向望了過來。顯然那人已經告訴了他,榴槤便是她的侍衛了,或者說得是榴槤是她的男寵。但無論是哪一種,似乎都激怒了於太傅。他親自閱的考卷,對榴槤的才華知之甚詳,如今知悉這件事,當真是打擊。他瞥了榴槤一眼,目光極其哀痛。

    於太傅在席上立起身來,朝著慶帝道:“陛下,老臣實在不知狀元郎是如此出身,當真是一塊美玉落在了淤泥里。此子甚有才華,真是可惜。”

    秦玖正飲了一杯酒在口中,聽了於太傅之言,口中酒水幾乎噴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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