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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兒,她心中的怒氣就難以抑制,恨不得立刻將烈成侯碎屍萬段。
但她區區弱女,既不再是萬人之上的公主,又不會半點法術武功,身上唯一能夠證明她是王室正宗的,只有國寶長生珠,要想奪回國主之位,為父王報仇,她能有什麼法子?
她將一直緊緊藏在身上的長生珠取了出來,珠子通體透明,晶瑩剔透,在黑暗之中發出淡淡的幽光,美得如同一個幻夢。
不死國歷來的規定,得長生珠的人,就能夠繼任國主之位,是了,不死國一直都是洪荒天族的臣屬國,年年向他們進貢,倘若她將長生珠獻給天族,願意生生世世作為他們的附屬國,天族未必不願意替她重奪國主之位,天族何等強盛,要誅滅不死國的亂臣賊子,豈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她淺碧色的眸子裡驀然燃起一點希望的火花,在黑夜之中閃閃發亮。
不死國是一個荒外小國,遠居洪荒大陸之外,她之前從未離開不死國一步,但從那些王公貴族們的口裡也聽到過不少關於洪荒的傳說。
那時是遙遠的上古時代,混沌初開,妖鬼並存,神魔未分,整片洪荒大陸上,天族、地族、神族、魔族並存於世,其時天下戰亂紛起,民不聊生,整個洪荒水深火熱。
亂世之中必有叱吒風雲的英傑,在那些光輝照耀的俊傑之中,她曾聽說過一個名字,長明城主冷無邪。
傳言他是天族中人,神通蓋世,權勢滔天,有通天徹地之能,無論智謀、修為、風采,都凌駕於整個天族之上,其時天族雖有帝尊顧堯典,但人們提起天族,第一個想到的總是長明城主。
冷無邪!
即便遠在洪荒的萬里之外,這個名字也能令不死國的國人心甘情願地臣服,倘若能得到他的幫助,復國又有何難?
她一顆心砰砰亂跳,充滿了喜悅、激動、嚮往……第二日她辨明方向,向著林外走去,兩日後她終於走出了懸崖,來到一處山谷。
追兵們沒有再追來,她放下了大半心,但也不敢暴露行蹤,天下之大,江山萬里,她也不知道天族在哪,只隱約記得父王曾提過洪荒在不死國之東,當下晝伏夜行,一路向東行去。
東行三日有餘,前方隱約傳來轟隆隆的水聲,她快步向前走去,只見到一片無垠的碧海,波濤翻湧,雪白的浪花翻滾著躍上她的赤足。
海鷗迴翔,沙灘上的樹木沙沙起舞,天藍水淨,整個景象和陰冷的懸崖下迥然不同,她怔怔地立在沙灘之上,心中一個念頭轟然迴響:“這難道就是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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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死國的國境之中,也有不少山川河流,但卻比不上這汪洋大海的壯闊風光。
她眺望大海,心境一爽,多日來的鬱郁悲愁一洗而空,肚子裡咕咕叫了幾聲,她想起已有許久未曾進食,啞然失笑,當下設法抓了幾條魚,在沙灘上生火燒烤。
但魚尚未烤熟,沙灘那畔的樹林裡突然湧出了一群人,大喜狂呼:“公主在這!公主在這!”
那些人全都身披戎甲,腰佩彎刀,剽悍狂野,向她飛快地沖了過來。
她認得那是烈成侯的手下,人人都欲將她捉回去請賞,驚怒欲狂,一時不及思索,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我寧可死,也不願意落在這些人手裡!”
急忙向前衝出十餘丈,躍入大海之中,向前游魚般急速游去,那些人似乎不會游水,繞著沙灘狂呼急追,但聲音卻漸漸地遠了。
溫暖的陽光照耀在海面上,海水也是暖洋洋的,一波又一波地打在她身上,溫柔得如同童年記憶里母親的手,令她心頭說不出的酸楚悲痛。
也不知道遊了多久,她疲累交加,忍不住閉上眼睛,但身子立刻向下沉去,她一驚醒覺,急忙又拍水浮在水面上,這樣堅持了大半日,水面上海鷗飛翔,水裡游魚往來翕忽,她卻已累得幾乎再也支持不住。
就在這時,前方海面上傳來一陣悠揚的鐘鼓之聲,有船經過!
她驚喜交集之下,顧不上別的,急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游去。
人在困境,勇氣倍增,她分濤裂潮,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終於趕上了那隻大船。
那是一艘壯闊輝煌的畫舫,在海面上悠然前行,波濤在船的兩邊不住分合,畫舫上傳來一陣陣悠揚的音樂,仿佛有人在其中宴飲,無數歌姬為之獻樂。
她游到畫舫前,用盡全身力氣,一躍入船,全身濕淋淋的,倒在甲板上,那一刻她如此疲累,只想將雙眼閉上,最好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海風吹拂過她的臉頰,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覺到有許多兵器架在自己身上,有人厲聲喝問:“你是誰,竟敢擅闖殿下的畫舫?”
她沒有一點力氣來回答,只在心頭驕傲地苦笑著:“我是不死國的公主,蘭溟。”
恍惚之間,有一個溫文悅耳的聲音說道:“你們退下,不得對這位姑娘無禮。”他的聲音清潤動聽,像雪夜裡滴在蓮花上的露水,也像吹拂過荷葉的清風。
她費勁地睜開雙眼,陽光耀眼生花,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紫衣男子,華服玉冠,長身而立,面容清秀俊美,臉色微帶錯愕驚訝之意,過了片刻,臉上漸漸暈染開溫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