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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去的地方自然是上次開舞會的宅子,進了院子水頌柔就走到吳茲人身邊說:“吳師兄,小妹有些事情想向師兄請教一二,不知師兄能否賜教?”
不是又想找我比試吧?吳茲人心裡嘀咕,嘴巴上卻是客氣的回答:“指教談不上,大家互相交流一下是可以的。”
得了吳茲人的首肯,水頌柔朝列芷雲娜笑笑道:“殿下,師門戒律所限,有的東西只能和師兄單獨談,所以……。”
列芷雲娜臉上倒看不出什麼不快,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了,水頌柔這才回頭對吳茲人說:“煩請吳師兄到小妹處一敘。”
水頌柔的居所是一處安靜的院落,院子裡除了幾棵老樹,一眼水井外,再無它物。空蕩蕩的院子倒像是一個演武場,水頌柔應該是列芷雲娜的貴賓,住在這樣的院落里倒是很意外的事。
似乎看出了吳茲人的疑問,水頌柔笑了笑回頭說:“這本是下人住的院子,小妹天生喜靜,變向殿下要了過來。”
一個人的心性,往往能從身邊的一點一滴看出端倪來,水頌柔的閨房,比起昨日間的房間,用寒酸來形容都太過分了。
一席、一枕、一案、一琴、一蒲團、一香案,空蕩蕩的牆上掛了一把寶劍,這就是水頌柔閨房裡全部的設施,從地上沒有床這一現象來看,現在的東方人還保留了席地而坐的習慣,至少水頌柔是這樣。
只要是人,就會有這樣那樣的yu望,從屋子的布置來看,水頌柔幾乎沒有物質上的追求,吳茲人很容易就得出答案,眼前這個女子,畢生的精力都放在了對武道的追求上。這一結論,令吳茲人不由微微的動容,畢竟水頌柔是一個比吳茲人還小一點的花信女子。
席地而坐對吳茲人來說,並不陌生,在嶗山派的時候,打坐只是簡單的功課罷了。目光從水頌柔梳理的整齊的髮髻上掠過,一枚做工精細的金釵,一朵黃色的ju花鑽進視線時,吳茲人笑了。不管再怎麼壓抑,少女的天性是無法泯滅的。
“地方簡陋,師兄見笑了。”
水頌柔微微的扭開臉,避開吳茲人放肆的目光,輕聲朝外面說:“來人。”
兩個相貌清秀的十三四歲的女娃子捧著茶具和爐子出現的時候,吳茲人又笑了,笑的樣子令水頌柔有無所遁形的感覺。
爐子裡的炭火燒的很旺,沒一會水壺就冒出陣陣熱氣,水開的時候水頌柔親自拎起爐子放在一邊,纖細修長的手指拿起茶壺打開蓋子,拿起盛著茶葉的瓷罐,捻起一綴茶葉放進茶壺,隨著放了一小會的開水倒入茶壺中,一陣沁人心脾的茶香瀰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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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頭牌(上)
吳茲人一直默默的看著水頌柔的一舉一動,眼前的少女看似無欲無求,卻又是一個生活精細的人。簡陋的住所,出自海拔千米以上的高山茶葉,一整套精緻的茶具,熟練的動作里透著一股子從容的雅致,這是一種常年養成的生活習慣。
“師兄請!”
接過青瓷的茶杯,吳茲人注意到水頌柔的拇指上有薄薄的繭,心中不由微微憐惜。撲鼻的茶香鑽進鼻孔時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飲下之後余香不散,當真是難得一見的好茶。
“喝了師妹這杯親手烹製的明前高山矛尖,今天看來是不容易離開了。”吳茲人淡淡的笑道,目光掃過水頌柔的臉龐,看見那好看的眉宇間透著一種得見知己的欣慰。喝茶本是雅事,做足了工夫以好茶待客,真要是碰上一個只知道牛飲的俗物,當真是敗興的很了。
吳茲人誇讚的話恰到好處,水頌柔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道:“師兄好見識,小妹賣弄了。今日邀師兄登門,實是小妹相求於殿下,還望師兄莫怪。”
相處的氣氛因為互相的好感而融洽,言語間的稱呼也親密了些許,直接把姓都省去了。吳茲人也不說話,微笑著注視著水頌柔靜待下文。
過分的客氣就是矯情了,吳茲人的表情愉悅,水頌柔也不廢話直奔主題道:“小妹自小進入師門,畢生以光大師門為己任。那日不自量力與師兄交手,受益非淺雖敗猶喜,事後每每想起師兄那日神妙的步伐,往往夜不能寐,幾番思量,奈何駑鈍不解其中奧妙,故今日請師兄不吝賜教,點撥小妹。”
很明顯,水頌柔是一個把武道看的至高無上的主,一般情況下武林門派都有藏技的習慣,水頌柔這麼說話其實是犯了忌諱的,從這個意義上來看,此女性情倒也單純,這個發現讓吳茲人又多了幾分喜歡。
大歡喜術強調的是雙xiu互補,有心想將水頌柔培養成雙xiu對象,吳茲人存了賣弄之心。入論劍法,吳茲人未必高出水頌柔多少,要是說到步伐,這可是嶗山派的震山絕技之一。
“使人取紙筆來!”此刻水頌柔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過分了,臉上露出微微的羞歉之色,多少有點擔心吳茲人不快的時候,聽這麼一說,不由展顏一笑。
黃鼠狼看小雞的笑著看水頌柔磨墨時雅致的動作,水頌柔被看的多少有點不好意思的時候,吳茲人提起筆來在紙上畫了個北斗七星的圖案,圖案下面又寫下一串心法口訣。
“師妹想知道的,都在這裡面了,腳踏七星雖然談不上什麼高深的絕技,但還是希望師妹切勿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