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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玉的眼睛忽然瞪大,似乎有些害怕又不知所措,他的心也跟著提起來,剛想要哄,她望著他,眸中倒映出他的臉,緊繃的身子自己慢慢放鬆下來,咬住嘴唇,隱忍地不發出一絲聲音。
他心中一陣酸澀的憐惜,低頭吻她的嘴唇:“乖,不必忍著。”
她眼睛微眯,眸子微微渙散開,呼吸一浪塞一浪的急促,他將她雙手解開,她便伸手輕輕抱住了他,像個害怕被丟棄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咬牙不肯作聲。
他手上的動作愈加溫柔,抵住她額頭輕輕承諾:“本君不走。”
她終於細細地哼了一聲,眉頭蹙起又展開,濡濕的髮絲貼在額上,精疲力盡地閉上眼睛,睫毛輕顫。臉上潮紅漸漸褪去,唇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印,他伸手撥開她臉上髮絲,用帕子輕柔地拭去了她唇上鮮血。
心裡鬆了一口氣。
風桐撐在床上端詳她半晌,回身撿起衣裳來給她一件件套上,方想起鈴鐺的事,掀開裙擺,一隻鈴鐺已經落在了床沿。
他拾起來揣在袖中,去卸另外一隻,用力卡了數次,涼玉腳腕上已勒出幾道紅印,那黑漆鈴鐺仍然紋絲不動。
鳳桐怔怔地看那鐲子,一時間有些迷茫。
別人只道鈴鐺落,雨霖鈴就解了,可是兩隻裡面只落了一隻,這算怎麼回事?
他將涼玉安頓好後,理了理褶皺的衣袍,端端躺回寒玉床上,調整了一下氣息,分元神而出,直奔天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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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因上神神情悠閒地喝茶。
瞥了一眼對首強耐著怒氣的鳳桐,笑道:“良辰美景,佳人在懷,你不專心享受,跑來找我做什麼?”
鳳桐一張美人臉繃得緊緊的:“上神此事做得有些不妥。”他看了一眼翡翠杯中的茶,卻不喝,只是道,“涼玉如此信任上神,全不設防,上神哪能如此對她?”
“囉嗦。”巍因上神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本上神看不慣你們小年輕談戀愛磨磨唧唧,知道你已醒了,幫你們一把而已。”
鳳桐上挑的鳳眼中冷意噴薄而出,一眼看過去便可讓人冰凍三尺:“上神好意,鳳桐無福消受。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我要與她歡好,也得等她點頭,怎能在她混沌不清時,代她做決定?”
巍因上神冷冷一笑,反唇相譏:“你代她做決定的時候還少嗎?”又摸摸鼻子,底氣不足地冷哼一聲,“好心當成驢肝肺。”
鳳桐一時語塞,半晌,才咬牙低頭道:“剛才是晚輩說話輕狂,求上神快些將解藥給我吧。”
巍因上神的眼睛瞪得圓圓的:“解藥?你問我要解藥?”他喃喃掐算道,“現在什麼時辰了?你不會還沒有,還沒有……”
鳳桐“啪”地將袖中黑色鈴鐺串拍在桌上,冷冷看著他,眼中怒火四溢。
巍因上神看見那鈴鐺串,面色稍稍緩和了些,“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守身如玉,不顧那丫頭性命,嘖嘖……”偷眼一看,“咦”了一聲,眉頭又皺了起來,“怎麼只有一隻?”
鳳桐耐著性子:“因此才來向上神求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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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玉揉揉眼睛,慢騰騰地從床上坐起來,心神未定間,臉“嘭”地紅透了,她方才好像做了一個極其出格的夢,夢見她把鳳君,給、給……
她望一眼還在寒玉床上躺著的鳳桐,下床時,腿腳一陣酸軟,險些跪在地上,回頭一望,才疑惑起來:明明她是來守著鳳君的,怎麼睡在了鳳君的床上?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寒玉床邊,夢見見到地上一抹紅,原是她的外裳脫在地上,旁邊還落著她的星冠,她往頭上一摸,驚得魂飛魄散,髮髻早就落了,青絲披在肩上,她僵硬地向下一望,鳳君未醒,可衣袍多處褶皺,她進來的時候還沒有如此狼狽,難道……都是她扭的……
難道那不是夢,而是真的?
鳳君還重傷未醒,她便騎在鳳君身上,急不可耐,心魔纏身,把鳳君給輕薄了?
頓時又羞又愧,她急匆匆地披上外裳,撿起星冠,打開門奪路而逃,迎面撞上了錦繡,見錦繡呆呆望著她,看她的眼神都和往常不同。
錦繡聽見她顫著聲音、帶著哭腔問道:“什麼時辰了?”
她望著涼玉,呆呆答道:“辰時了……”
涼玉如遭雷劈,表情實在一言難盡,滿臉都是愧疚和自責,提著裙擺跑了出去。
“哎?殿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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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因上神盯著桌上鈴鐺半天,目光又游到了他臉上,古怪地問道:“難道說……”
他頓了頓,陰陽怪氣道,“坐懷不亂,算你厲害。”
鳳桐勾唇一笑,目光不閃不避,笑中都是諷刺。
巍因捏著鈴鐺對著光看了看,眼珠一轉,幸災樂禍地笑道:“可是還有一隻未落,那雨霖鈴便沒有解,你就算現在解了燃眉之急,七七四十九日之後,這藥效便會再發一次,你還是免不了要做出選擇。”
鳳桐聞言怔了片刻,心內一沉,面上笑道:“那便饒了涼玉一次,把解藥給了晚輩吧。”
巍因上神又喝了一杯茶:“神君啊,雨霖鈴唯一的解藥就是與人歡好,若你不願意解,我也只能派別人幫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