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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此術易損醫者本身,通常情況下是不會有人貿然使用的,《醫典》中也僅只有寥寥幾筆的記載。

    縱然治療過程相當複雜且危險,但當照羽詢問杳杳的情況時,巫南淵感受著她重新運行的靈絡,也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傷勢並不嚴重,大約半個月就能好。”

    這段時間他幾乎傾儘自己所有,用盡絕學,將一個幾乎不可能治癒的重傷修復了,但這些事情,他並不打算讓杳杳或是其他人知道。

    巫南淵垂下眼睛,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是他這些時日沒有休息好所致。

    而後他細心地將纏繞在杳杳眼上的紗布取下來,用清水一點點洗淨了殘留的藥汁,為她擦淨,最後輕聲道:“睜開眼吧。”

    杳杳閉著眼轉了轉眼珠,聽話地睜開了眼。

    此時的巫南淵也正看著她,看她慢慢顯露出來的,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珠,還有清澈目光中倒映著的自己。杳杳眨眨眼,只覺得自己眼前格外清晰,連對方神色中的小心翼翼都看得分毫畢現。

    片刻後,杳杳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然後拍拍巫南淵的肩。

    “我看見啦!”  

    後者如釋重負地笑了,但神態中卻有些莫名的悵然,他點點頭:“那就好。”

    杳杳仔細打量了巫南淵一會兒,察覺出他的疲憊,於是有些好奇地問:“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累呀?是不是最近一直休息不好?”

    “無妨……你要記得,雖然眼睛上的傷已經痊癒了,但是也要記得不可過度勞累,”巫南淵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又低頭準備了一碗剛剛熬好的藥湯和糖水,“還有,因為之前你過度使用靈力,所以身體一直處於疲憊的狀態,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恐怕會對靈脈有所損耗。”

    聽到對方這樣說,杳杳忽然想起了之前無來由的心口悶痛,還有她這些日子的確很容易感覺到累,好像隨便找個地方就能睡覺似的。

    “那我要怎麼辦?”

    巫南淵將藥汁溫燙,淡淡道:“在藥王谷的日子,就專心休息吧。”

    “太容易了,”杳杳立刻笑起來:“我本就這麼想的。”  

    “不過,”巫南淵又有些猶豫著開口,“你答應正法長老,要去桑墟了?”

    “嗯,”杳杳道,“師父的仇我必須要報。”

    巫南淵聞言皺眉,並不認同:“可是風疏痕在之前已經將你逐出正法峰,此人行事決絕,如果我是你,是絕不會再與他和好。”

    杳杳聞言低頭捏著手中的杯子,並沒有說話。

    她視力變得極好,幾乎能夠看到杯釉上精緻的金色線紋,沉默了一會兒,杳杳才開口回答:“其實我也想過乾脆永遠不見他了,但是聽說他到玉凰山來,我卻怎麼也……怎麼也狠不下心來。”

    “風……風疏痕要去做的事情太多了,風家保守天機,他又身負血海深仇,離他遠遠的才是我該做的,”杳杳語氣黯淡地說,“但是我做不到,之前有的時候一閉上眼,我就在想那日在洄河退水,他告訴我要做強者,才不會順勢而為。”

    說到此處,杳杳輕輕嘆了口氣,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聽這個人的話。”  

    巫南淵的臉色略變了些,他起先是久久地沉默,而後睫毛無聲地顫了顫,才將一碗做好後散發著香氣的糖水遞到杳杳手中。

    “你還從未如此依賴過誰,”巫南淵道,“為什麼?”

    聽聞對方的語氣有些怪異,杳杳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沒做他想,只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一直不帶目的地幫助我,而且在我可以作為一拔劍去報仇的時候,他仍然在將我推開。”

    “縱然我不開心,可不得不說,他還是在為我著想,”杳杳低頭喝了水,片刻後才問,“這又是為什麼?”

    “唯有人心難測,”巫南淵道,“你並不知道他的真實意圖。”

    杳杳點頭:“我也想過,但我覺得,我更願意相信他。”

    她換上一張笑臉:“我知道你在擔心,沒關係的,我已經長大了,不用爹和你保護,很多事情可以做到的。”

    說罷,杳杳站起身。  

    “雲裊姐姐送來了新裙子,我換好,我們去見你師父,如何?”

    二人相約重見光明那日,便去禁地拜訪前谷主。雲裊知曉後為杳杳準備了一條杏色的裙子,傳聞藥王谷前谷主當浮生,有一把漂亮的杏色扇子一直不離手,雲裊細心,便挑了相同的顏色。

    巫南淵向來對杳杳沒脾氣,縱然剛剛的談話讓他有些不快,但在對方的笑臉之下,也只好點點頭,而後溫和道:“我去外面等你。”

    ……

    禁地並不遠,杳杳換好裙子之後便和巫南淵步行去了,她很久沒有過這種不御劍不乘雲舟的出行經歷了,一時間倒有些懷念自己靠著雙腿滿山跑的日子。

    恰逢花開的日子,杳杳拽著巫南淵在花圃里繞了好幾圈。

    “你師父喜歡什麼花呀?”她問,“琉璃草可以嗎,會不會太清淡了?”

    巫南淵搖了搖頭:“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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