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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她身後幾個人紛紛譏笑起來。
而那單薄的劍峰弟子卻面露恐懼,拼命搖頭,幾乎要下跪了。
“不、不——我不能!”
“不能?”幾人對這弟子的反抗有些驚訝,“那你今日便少不得這一頓打了!”
杳杳默默看了會兒,放下了掀開樹叢的手。
一旁的楚月灰臉上雖無表情,但瞳孔中已透出了濃濃的厭惡。
“師姐?”楚月灰喚杳杳,“我們要不要通知峰主。”
“暫時不。”
杳杳揪下一片葉子,又拈起袖管中一枚符籙,念咒焚訣,驅使著那片葉子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了出去,直指万俟槿!
“我們嚇唬嚇唬她。”
後者正無知無覺地發著自己的公主脾氣,那葉子已然近身時她才發現。
巨大的氣流帶來呼嘯的風哨,万俟槿大驚之下倉然後退,卻仍被那化為利刃的葉片斬斷了一綹長發。
她踉蹌了幾步,一個沒站穩坐在了地上。
而後,万俟槿蒼白著臉色,尖銳地看向葉子飛來的方向。
“是誰偷襲我——”
她一抖手腕,長劍出鞘,帶著四溢的劍氣奔雷一般飛馳而去,巨大的衝力直捲起地上無數枯枝落葉——這一抬手,便是一道威力巨大的殺招!
若是劍峰峰主在此,必定要夸一聲好,畢竟年紀輕輕便能練就此招,著實不容易。
然而樹叢之後,空空如也。
杳杳抄了近路,迅速帶著楚月灰迅速回到桃峰。畢竟論對崑崙各處蹊徑微行,万俟槿可比不上常常遊手好閒四處玩耍的杳杳。
剛進到院子裡,杳杳就大大咧咧地將万俟槿的事說了出來。
傅靈佼聽後皺起眉道:“如果那弟子因此更被針對怎麼辦?”
“哎,靈佼你不懂,我們跑得快,万俟槿若是沒看到傷她的人,必定疑心大起不敢再動手了。畢竟她怎麼能確定是我們已經走了,而不是她沒發現呢?”
杳杳笑眯眯地坐在石桌上,對其他人介紹:“這是月灰,五行峰弟子,專門給大師兄送符紙來的。”
楚月灰露出溫婉的笑容,對江啼道:“勞煩師兄了。”
“不麻煩不麻煩,”江啼憨厚地摸摸頭,“還要多謝你來送符紙呢。”
沒一會兒,春方遠走出來,招呼幾個孩子吃他剛做好的冷淘。
醬料菜碼布好,老人笑呵呵地一邊拌麵一邊說:“天冷了,所以就過一遍水,嫌不夠涼自己再去投。”
杳杳正啃沙果,見此道:“五行峰的小弟子也在,留她一起吃吧。”
楚月灰眨了眨眼,有些受寵若驚:“這不合適。”
“哎,沒什麼不合適的,”杳杳擺擺手,悄悄說後半句,“我師父人很好的,除了在背功課上特別固執以外。”
春方遠道:“那我明天餓杳杳一天吧。”
杳杳立刻氣絕:“師父,那我就餓死了!”
江啼將拌好的冷淘往她手裡一塞:“你少說兩句,我去喊星垂和小師叔。”
“嘿嘿,”杳杳將碗轉交給楚月灰,“師妹不用客氣,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然後才有力氣討論學術嘛。”
後者先是溫言謝過,然後問:“星垂是?”
“哦,那是我們二師兄,桃峰人少,整個師門就六個,”杳杳回答道,“他和小師叔在鑄劍呢,一時半會兒可能走不開。”
正說著,風疏痕走了出來。
幾個孩子立刻紛紛問好,並招呼著他一同來吃麵。
楚月灰見是長輩,也立刻站起身,跟著道:“師叔好。”
風疏痕點點頭,承了弟子們的問好,而後說:“星垂鑄劍正是關鍵的時候,我在旁邊助他,暫時離不開。”
“什麼劍啊,”杳杳很好奇,“我也想看!”
風疏痕笑道:“送給靈佼的。”
“我的?”傅靈佼很意外,“我也可以有佩劍嗎?”
風疏痕道:“身為修者,當然要有佩劍。星垂有心,你們的劍他都想由自己來完成,所以時間未免等得久些。”
“唉,二師兄真好,”杳杳托著腮彎著眼睛笑,“想和他學鑄劍。”
傅靈佼忍不住瞪她一眼:“貪多嚼不爛。”
杳杳道:“我隨便說說嘛。”
幾個人鬥嘴間,楚月灰露出幾分羨慕的神情。
杳杳盛好兩碗面:“小師叔,我送你到鑄劍室吧。”
風疏痕看出她的好奇,笑了笑,並沒有阻止。
鑄劍室內溫度極高,杳杳才走進去便感覺到熱浪襲來,眼前金光一片,周身兵器碰撞的“叮咚”聲不絕於耳,她片刻間出了一身汗,髮絲幾乎被打濕了。
風疏痕看看她,問道:“後悔進來嗎?”
“後悔了,”杳杳可憐巴巴地說,“不讓我參觀個夠,我可能要氣哭了。”
風疏痕被她的模樣逗笑了:“你可以留下幫忙。”
“杳杳來了?”林星垂一身鐵匠裝扮,雖然溫度極高,但他為了防止被鐵水燙傷,裹得十分嚴實,所以滿臉都是汗,“跑到這裡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