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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弟子完全看呆了,林星垂磕磕巴巴道:“這、這是什麼?”
“如果我和師兄沒猜錯,這應該是萬里無一的寶物,”風疏痕解釋道,說完,他輕輕看了杳杳一眼,似笑非笑:“是劍峰弟子給你的?”
杳杳點了點頭:“那這到底是什麼?”
風疏痕解釋道:“在萬物出現之前,世間一片混沌之地,我們稱之為太始或是宙海。後來逐漸分了天地、晝夜、陰陽,但宙海卻仍舊存在,只是浮懸於世間,不為人所見罷了。此物就是在太始中形成的,隕落地面,不知是被哪個門派撿到,送為崑崙用。”
杳杳揉揉額頭:“小師叔,你能不能說點我可以聽懂的?”
風疏痕笑道:“這是個寶貝,你賺大了。”
杳杳立刻眼前一亮:“原來如此,那它能做什麼呀?”
造物並不是幾個人的專精,於是大家把視線紛紛移到了林星垂身上,二師兄忽然被注視,瞪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然後又仔仔細細觀察了一番這隕石。
最後得出結論:“我看它能當個鏡子用,我先打個鏡子吧。”
……
林星垂行動力十足,說干就干。杳杳很喜歡這塊黑色的大石頭,於是這幾天也就疏於練劍,跟在二師兄身後跑來跑去,幫著他做鏡架。
但是她動手能力實在一般,於是在榫卯方面,完全是由傅靈佼指揮的。
小師妹對這方面頗有天賦,加之桃峰中相關的藏書都叫她看得七七八八了,所以做起來格外得心應手。
於是,不到兩日,石面打磨拋光,竟然真的叫他們製成了。
春方遠嘖嘖稱奇,站在鏡子前打量著:“這石頭黑漆漆的,照人時居然還透著星光,看起來真是怪。”
杳杳問道:“師父有沒有覺得自己愈發精神矍鑠?”
“去!我不照也精神得很。”春方遠敲了小徒弟腦袋一下,出其不意,“不跟你們胡鬧了,昨日讓背的《青蚨志》其二都背會了嗎?”
“咳……”杳杳被噎了一句,立刻開始顧左右而言他:“對了師父,這鏡子得有個名字啊,你既然是第一個照的,不妨起一個看?”
風疏痕站在一旁並不言語,端著一杯茶,笑吟吟地看著逗趣的師徒二人。
“也行,既然是通體烏黑,”春方遠思索著,“那不如就叫玄青鏡吧。”
“玄青?”杳杳笑起來,“好名字,就叫玄青鏡!”
自那日後,這鏡子便被擺在了講堂里。
但是沒過幾天,杳杳發現這塊從宙海中撈上來的奇石,居然有幾分古怪。
江啼從屋外進來,發現自家師妹還呆呆地站在玄青鏡前一動不動,於是好奇地走過去,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提醒道:“你在這裡站了半個時辰了,還沒看出究竟是哪裡不對嗎?”
杳杳這時才伸出手,指尖帶著修為在鏡面上一點。
緊接著,鏡子上的畫面忽然變了,鏡中的講堂之內多了林星垂,正在將一盆蘭花放到窗台上。
江啼一怔:“這是……”
杳杳輕輕伸出食指:“噓。”
片刻後,林星垂到來,手裡端著一盆蘭花。
如同鏡中所示那樣,他先是在窗台上鋪了絨布,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花盆放了上去。
桃峰的大弟子瞠目結舌:“這、這是怎麼回事?這玄青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可以預知未來,至於預知到多遠,取決於我們投入的修為有多少,”杳杳興奮極了,“原來真的是個寶貝啊,小師叔沒騙我!”
發現了這個秘密,他們喊來了林星垂和傅靈佼,四個弟子一商量,玄青鏡便端端正正地擺在了講台的一側。
這樣一來他們能夠勘測到小師叔此時在何處,方便提醒他們在對方進來之前停止打鬧;二來也能提前預知到第二日的功課。
一箭雙鵰,兩全其美。
杳杳拍拍手,很滿意。
趁著下課,她叼著一根稻草溜達到小師叔所住的小樓處,此時已是夏日,蟬鳴陣陣,山上風不小,後者則在樹蔭下一張石桌前撐著下頜打瞌睡。
杳杳一看便笑了,然後躡手躡腳地走過去,順手從路旁摘下一朵月見,小心翼翼地插在了風疏痕的發間。
後者無知無覺地睡著,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現。
她插好後走遠了仔細看看,小師叔睫毛垂著,不設防時甚至有幾分乖巧,再加上發上那朵顏色艷麗的花,不知道有多好看。
杳杳左右看看,只可惜沒有紙筆,不能把這一刻畫下來。
然而就在她視線偏離風疏痕的瞬間,後者忽然睜開眼,欺身向前,手中一根桃枝,直指杳杳的眉心!
“哇——”
杳杳大驚之下猛退,然後一掌推向風疏痕的手腕,另一隻手的指尖朝向對方的面具,她露出調皮又勢在必得的笑容,似乎這一擊必能得手。
風疏痕對徒弟的意圖心知肚明,他笑了笑,桃枝後勁輕巧收回,而後在她手肘部位看似輕巧地一敲——
杳杳立刻齜牙咧嘴,抱住了軟軟垂下的手臂。
“嘶——”她可憐兮兮地嘟囔,“哪有切磋時候打麻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