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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個比她矮一些的少年,看著只有十三四歲,雙唇緊抿,一派蓄勢待發的模樣。
杳杳想了想,決定主動打個招呼:“崑崙正法峰弟子,杳杳。”
對面的少年一愣,但也報上了自己的:“祁連天南峰弟子,華倉。”
在真正的戰鬥中,雙方對過來歷名號,便不需要額外的‘開始信號’了。
但杳杳瞧華倉年紀小,還是在出手前說了一句:“那我們這就開始?”
她是想著打架歸打架,欺負人的事儘量少做,可惜華倉沒領這個情,他既沒有點頭,也沒有開口,甚至在她尾音還沒落地之際,就出劍朝杳杳攻了過來。
杳杳有些無奈,從她進崑崙開始,不知道多少次遇上這種事兒了。
傳說祁連祖師偷師於崑崙,才創立了這個門派。所以祁連劍式與崑崙劍式,有許多相似之處,說同出一源也不為過。
同出一源的水流,尚且會在流淌過程中分流改道,同出一源的劍法,在拋開那些相似之處後,本質上也難免南轅北轍。
華倉的第一劍,乃是祁連劍式總訣中,入門的第一招。
這一招或許威力不夠大,聲勢不夠駭人,但卻是所有祁連弟子練得最久也最熟悉的一招,華倉也不例外。
出劍的那一剎,他聽到自己的劍鋒劃破風聲,靈氣暴漲,在身體裡迅速轉過一個周天,待圓滿之際,恰從劍尖傾瀉而出!
杳杳見狀,忍不住眯了眯眼。
她大概知道祁連為什麼會派一個年紀這么小的弟子出門來參加摘星宴了。這個華倉年紀雖小,天賦卻很是不錯,而且出手選擇理智穩妥,想必平日裡沒少與同門切磋。
杳杳不避不讓,旋身抬劍,猛地一擋——
雙劍相交,只聽“叮”一聲,綃寒的劍意驟然鋪開,使得華倉那運轉自如的靈力忽然一滯,竟然硬生生被杳杳這一劍截斷了,下一刻,真氣回流,華倉不得不抽開手,阻止被她霸道的劍氣所侵襲。
“我來真的嘍。”杳杳燦爛一笑,綃寒回撤,又對著華倉的空門刺去!
她出招迅猛,靈力在劍尖如空花一般接連不斷地爆開,那名為華倉的小弟子只堪堪接住幾招,便被擊中了腰腹和手臂。
但杳杳並不傷人,所以都只用劍身平拍,不消十招,便直接破了華倉的攻擊範圍,將他的劍氣撕開一條巨大的口子。
就在此時,在她身旁的一位崑崙弟子忽然不敵,被祁連弟子逼的連連敗退,杳杳看不下去了,找準時機一劍挑了過去,身法極為迅猛,竟生生劈開了他們纏鬥在一處的刀光劍影!
她一邊幫同門迎戰對手,一邊還要藉助華倉不死心的攻擊,雙重考驗之下,杳杳竟然仍顯得遊刃有餘。
見玉凰山的少主加入戰局,有幾個祁連弟子也紛紛靠了過來。
杳杳一劍逼開其中一人,旋身大喊:“朝衣——”
齊朝衣剛解決完自己那邊的戰鬥,送了兩名祁連弟子出場,聞言立刻前來支援杳杳。
而此時的杳杳,也用最後一擊,打退了那名祁連弟子。
對方倒退幾步,徹底丟掉了自己的全部分數。
華倉被擊中多次,眼見著也要被淘汰,少年不由得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戾氣,他年紀小,劍法造詣超過同齡人不少,此刻被杳杳壓著打,滋味不好受。
但他也深知絕不可戀戰,於是在目送同門下場後,華倉側身一躍,以人群作為掩護,很快離開了東南戰區。
杳杳收劍,迎上齊朝衣:“燈找到了嗎?”
“都在找,”齊朝衣道,“我剛剛對上了程宴。”
程宴?
杳杳有些意外地揚眉,這人她聽小師叔提起過,據說是個祁連派的師姐,劍法超絕,隱隱有著趕超掌門的勢頭。而且聽說此人性格冷硬、做事毫不留情,對手下弟子動輒便罰,祁連很多人都暗暗喊她劍羅剎,並說她是修羅剎道的。
“如何?”杳杳問。
齊朝衣面色憂愁,搖了搖頭:“很難,我兩招後便覺得虎口發麻。”
杳杳聽後心頭一凜:能讓齊朝衣握不住劍,這人到底有多可怕?
想著,她朝著場上看去,只見在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台中,中間最大的那一塊上聚集著很多人,大家乾脆戰做了一團,只能通過道服顏色辨別弟子的歸屬。
而那地方,應該是有星燈無疑了。
一念至此,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朝著那團混戰御劍而去。
此刻的場外,幾乎所有人都關注著這一場比試,可以說此時此刻,在碎星池中涵蓋了修仙界最強新秀們,未來的萬千山門,都是他們的。
更何況這其中還有玉凰山的少主,她剛剛那幾劍並不凌厲,可輕盈飄逸,身手可謂是俊極了。
這讓不少圍觀者爆發出誇讚來。
坐在出雲台最佳觀賞席位的照羽,一邊吃著葡萄,一邊露出滿意的笑容。
另一邊,群戰之中,楚月灰不慌不忙地站在遠處,以五行術進行遠程攻擊,目標所指,恰好是人群之中劍招連爆,氣浪將崑崙地自己盡數掀翻的祁連少女。
杳杳趕到,扶住一位踉蹌不已崑崙同門:“星燈在何處?”
對方磕磕巴巴地說:“就在那邊的水下,已經快叫程宴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