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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暫時別用左手,”巫南淵走近,握住她的手腕,將繃帶的邊沿仔細地疊好然後撫平,防止在對戰過程中脫落,給對方帶來麻煩,“也儘量不要用這隻手去和人硬拼。”

    他手法很輕,猶如對待一件珍貴的瓷器。

    杳杳也難得乖巧,一聲不吭地乖乖伸著手臂。

    巫南淵低頭包紮好後一抬頭,恰好與她清澈的眼眸對上,有風拂過,一片花瓣悠悠蕩蕩地落下,沾在杳杳的發上。

    他下意識看向別處,沉默了一會兒,才隨意找了一個話題:“下一場你打算怎麼打?”

    “啊,”提起這個,杳杳立刻來了精神,侃侃而談起來,“小師叔和我說,第一戰對陣祁連比較順手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多年來也在效仿崑崙發展劍道,我們師出同宗,打法也很相近。可馬上要面對的蓬萊和蜀山,卻都是些不熟悉的法器,所以他叫我提早制定戰術。”

    巫南淵淡淡應了一聲,俯身開始替杳杳臉頰上的傷口敷藥。

    他神情專注,仿佛眼前的事天下第一重要。

    

    等到臉頰上的傷口都被處理好了,巫南淵才漫不經心地問:“然後呢?”

    杳杳只覺得那藥膏涼絲絲的,讓一直發熱發痛的傷口舒服了不少。

    “我去了解了一下接下來的對手,值得關注的除去程宴之外,還有兩人,第一個人是蓬萊大師兄公冶澶,這個人是劍符雙修的好手,據說秦暮峰主也曾對他讚賞有加。第二個人是蜀山弟子,叫厲音柔,和她打過的人,都說她是個怪人。”

    聽到這個名字,巫南淵手下一頓:“是那個丹修?”

    “嗯?你知道她?”杳杳立刻湊上去,眼睛一亮,連帶著語氣也放軟了,似懇求又不似,“那你和我說說這個人。”

    二人靠得太近了,巫南淵一怔,隨後無奈地推了推她的額頭,低聲道:“離我遠些,在上藥呢。”

    厲音柔是丹修,這的確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

    丹修主攻靈藥丹砂,與藥修類似,是不可或缺的輔助類修者。

    不過他們本不是什麼攻擊型選手,所以參加與劍修和符修的械鬥,多半是靠法器,能通過本門選拔已是不易,沒想到竟然還能過了摘星宴的第一試。  

    崑崙掌門乃禪修,多年閉關,導致這十餘年的時間中,整個修仙界在崑崙的帶領下,劍道與五行術蒸蒸日上,其他幾道卻鮮有能人。

    此時突然出現一個古怪的丹修,不得不讓人覺得驚奇。

    “厲音柔的師父是一位很有名的丹修,叫明月孤,在製藥和煉丹方面都頗有造詣,我曾請教過她不少的問題,”巫南淵很少說這樣多的話,但面對杳杳時,他卻在儘可能地說得詳細,“這個前輩人很好,不過半年前,她過世了。”

    杳杳有些意外:“去世了?”

    “據說是一場意外,我與蜀山不相熟,也無人可詢問,便一直擱置了下來。”巫南淵簡單解釋道。

    “那你見過厲音柔本人嗎?”杳杳又問。

    巫南淵搖了搖頭:“只是聽說。”

    她現在其實頗有些茫然:“小師叔說,厲音柔的狀態很詭異,而且用符用得出神入化,是個不好對付的對手。”

    杳杳琢磨自己與五行術對戰時的情形,再套用於這蜀山弟子身上,估量著勝算。  

    巫南淵不語,將她臉上的傷口敷好,然後給幾處淤青又塗了化瘀的藥膏,縱然不是花花綠綠的藥水,但因為杳杳膚色極白,所以看起來仍有幾分可憐兮兮。

    “你的小師叔還說什麼了?”他垂下眼眸,淡聲問,“教你戰術?”

    杳杳並沒聽出對方語氣有些古怪,回答道:“他叫我聯合朝衣和月灰,協作保存實力,用最快的速度將場上清成十六人,速戰速決。”

    這的確是一種較為便捷的打法:為了避免多生事端,能夠去更加盡心竭力地準備第三場,所以第二場可以在有實力的情況下,以清掃的方式來迎戰。

    將那些僥倖進入第二戰的弟子們統統淘汰,避免更多的麻煩。

    杳杳說著說著,發覺對方臉色有幾分異樣。

    “你怎麼啦?”

    “我覺得不好。”巫南淵抬起眼,淡聲道。

    “嗯?”杳杳有些疑惑:“哪裡不好?”

    “你不妨試試針對最強的對手,將他在第二場解決掉,這樣省去了第三場抽籤作戰一對一時的弊病。而且倘若你淘汰了一名與你旗鼓相當的對手,那麼第三戰就勢必會來一位容易戰勝的,長遠來看,這樣更容易保存體力。”  

    杳杳聽著,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也有道理,不過你和小師叔所說完全相反——我再想想。”

    “你與他關係很好?”巫南淵猶豫片刻,忍不住問。

    杳杳的思維仍沉浸在摘星宴中,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嗯?你方才說什麼?”

    巫南淵重複道:“你與崑崙的正法長老,看起來關係很好。”

    “他是我小師叔嘛,”杳杳不疑有他,神色如常地回答,“平日裡教我練劍,而且也很厲害,我們都很崇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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