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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立刻搖頭:“沒事,他有點傻,看到我爹之後就直接去找他了,還以為我是個什麼都不會的空殼子,隨便找了幾個半妖看住我,剛剛都被我嚇跑了。”
見她一副得意的樣子,風疏痕忍不住笑,而後摸了摸她的頭髮:“那就好。”
“小師叔,你的傷要不要緊,我們去找青鳥姨姨,她會治好你的。”
風疏痕擺手:“都是皮外傷,很快就能痊癒。”
雖然聽對方這樣說,但杳杳左看看右看看,仍然是一臉的不放心。
她抓抓頭髮,道:“我先幫你包紮一下,雖然可能挺丑的,但是起碼可以止住血。”
說著,杳杳找了塊石頭讓風疏痕先坐下,自己則扯了塊衣服內側的布條,而後不由分說地將對方的寬袖挽上去,露出那道略有些猙獰的傷口來。
因為受傷不久,血還沒止住,一直順著手臂流淌到掌心,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杳杳看了,忍不住皺眉。
然而比起這道傷口,風疏痕左手上還有十多條傷疤格外明顯,它們就像是蜿蜒起伏的山脈一樣,排布在對方的皮膚上,杳杳見後一怔,盯著那些崎嶇的痕跡,欲言又止。
風疏痕看她:“被嚇到了?”
“這些……都是劍傷,”杳杳道,“是怎麼弄的?”
她問著,手下卻小心翼翼地將對方的手臂托起,然後用靈力提了山澗溪水來將血跡洗淨,最後把布條綁好。杳杳做這一切的時候極為認真地低著頭,但風疏痕卻沒有回答,而是在專注地看她。
一直到全部做完,杳杳一抬頭,撞進風疏痕的視線里。
後者先是一怔,隨即如夢初醒一般露出笑:“你問我什麼?”
“你怎麼啦?”杳杳有些好奇地伸手在對方眼前揮了揮,“我問你手上這些疤是怎麼弄的。”
風疏痕應了一聲:“多年練劍,難免的。”
“練劍?”杳杳才不信,“誰會只往你手上砍,風靄嗎?”
風疏痕淡淡笑了,問她:“妖主與叛軍首領在金殿之南交戰,你不去看看?”
“不去,十將都在,他們打得那麼熱鬧,肯定沒我的位置了,”杳杳乾脆地回答,“小師叔,爹這次就給了我一個任務,讓我拿到黃金杯,我得把這件事做好了才行。”
風疏痕點頭,看著她認認真真將布條多餘的部分掖好,而後問:“黃金杯在何處?”
“勝芥水牢,”杳杳抬頭道,“玄避將黃金杯移到那裡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起去西南?”
“對,”見對方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杳杳立刻眉開眼笑,“大伯有我爹收拾呢,我才不要操這個心。”
風疏痕但笑不語,他環顧四周,見這原本雕樑畫棟的凌霄小樓已經被拆毀得不成樣子了,不由得悠然道:“也對,妖主應當很喜歡這裡,現下被弄成了這副樣子,作為少主,杳杳的確應該把任務完成。”
杳杳聞言站起身,將游香拿了出來。
“怎麼?”
“游香捏碎,可召百妖,我得讓他們給我傳個話,免得爹擔心。”杳杳解釋道。
風疏痕搖了搖頭:“不必了,我來時已與玉凰山的士兵傳話,讓他知會妖主,你的安全交給我。”
杳杳瞭然道:“怪不得——我爹會容許戰場南移,根本就不是打不過了!”
“是誘敵之計。”
二人對視一眼,十分有默契。
而另一邊,千軍萬馬對陣,戰爭正如火如荼地進行,妖族打仗並非像人類那樣,需在開闊的平原上兩軍對壘,山川河流、飛石草木,一切都是妖族五行術中必備。
玉凰山幾乎綿延萬里,暫時還尚未波及到南境、東境兩地的普通百姓。
然而雖然照羽有心控制,但妖族兵變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四境轉瞬間都知道了這場戰役的緣由——被照羽關了百年的領一隻鳳凰,玉凰山的前太子,前來逼宮了。
這讓遠在崑崙治病的仙門都有些遲疑,人族壽命不長,這些昔年舊事他們也無從知曉,但就從現有的情報來看,照羽並不該繼承這個位置。
一時間,四境氣氛微妙,誰也不願意做表率聲援玉凰山。
此時兩軍交戰,匹亮的刀光一閃,一顆生長了近百年的參天巨木轟然倒塌。
照羽斂了袖口,不慌不忙以五行術分節此木,將之化為千萬支利箭,朝著對面的人飛馳而去!
這不知是二人對壘後的第幾招,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昔日的兄弟在面對對方時,下手儘是殺招!
“這麼多年,你的五行術竟然精進不少,”玄避躲開一支木箭,又反手一劈,將其中一支從中劈開用手接住,而後碾為齏粉,扔在地上,“可你那女兒,實在是不中用。”
照羽笑了一聲:“看來你是見過了。”
“非但見過了,還成了我的手下敗將,”玄避絲毫不覺得自己欺負一個小姑娘有什麼不對,冷然大笑道,“她不過是玉凰山好山好水,養出來的廢物罷了。”
照羽聞言露出遺憾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