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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朝舟別無他法,也不知道他求到了哪裡去,竟然真的找到了換命的法子。

    拿自己的命盤換給了戚樂,代替了她被詛咒暴斃,隨著她的命盤死亡。

    戚樂的命盤換成了李朝舟的,所以後來不管戚夫人想到了什麼法子,又用什麼法子去咒殺她,她最多也便是煞氣纏身,死不了。

    因為戚夫人弄錯了對象。

    “戚樂”早就死了。

    趙明張口又閉上,他好半晌才道:“戚樂毀掉戚氏是報復,報復她爸和小媽嗎?”

    陳寒點了點:“應該是。”

    趙明低低道:“她已經成功了,還會再做傻事嗎?”

    陳寒搖了搖頭:“你不是問過了嗎?她說自己不會死的。”

    更何況,一個在如此絕境中,都沒有選擇用同樣的手段報復回去,而是選擇了見效最慢,但卻也最現實的手段——陳寒真心覺著,會有這種毅力的人,絕不會輕易尋死。

    正像趙明所說的“戚樂永遠是最想活的那一個”。  

    戚樂站在辦公室里,夜幕降臨,S市亮起了點點燈光,遠遠瞧去,便像是星光。

    她想抽菸,但摸到口袋,口袋裡是空的。戚樂恍惚想起,對了,李朝舟是不抽菸的。

    她收回了手。

    她想起了早上趙明問她這麼做是不是為了報復,如果是報復為什麼會選這種對自己沒有好處的方式。

    戚樂心想,哪裡沒有好處。這是最好的報復了啊。戚遠平縱容著他的妻子奪走了她最重要的東西,那她自然也要毀掉他們最看重的東西。

    只是這是李朝舟給她的命,她不想這命上沾上半點血腥,所以她沒有和他們一樣用些糟污手段,而是選擇了自己的方式。

    戚夫人最在乎的東西是戚氏,她那個放縱自己妻子的父親,最在乎也是這個東西。所以戚樂便把這東西毀了,毀的徹徹底底。

    股價的崩盤只是預兆,戚遠平不救還好,他若是出手救了,便會牽動戚樂三年來埋下的一系列導火索。

    現金流會斷,信用評級會暴跌,股東會撤資,對手會想要併購。

    ——可千萬別救,不救,還能有養老錢,要是救了,那可真要流落街頭了。  

    可是戚遠平和戚夫人這種貪婪的人,他們會能眼見著戚氏崩塌而無動於衷嗎?

    戚樂眼角嘲諷,在心裡回答:當然不會。

    她向外看去,便瞧見了公司下的綠地,綠地上空蕩蕩的,卻不合時宜的架著鞦韆,有流浪的野貓從鞦韆下跑過,懶洋洋的伸著懶腰。

    戚樂想起自己住在醫院,沖李朝舟發脾氣:“你看,別的小朋友都能下去摸貓,我為什麼不行!”

    李朝舟當時連眉毛都沒挑,按著她做完了檢查,語氣平靜地令人抓狂:“因為你身體差到會被野貓身上的病菌感染,伸手,再不伸手我揍人了。”

    戚樂不高興,差點掀翻了病床。直到一個月後,李朝舟拎著一隻他親自買來,經過了複雜的檢查和精心的飼養後的布偶來見了她。李朝舟還是那張嫌棄她的臉,開了籠子,對她說:“摸吧。”

    戚樂站在落地窗前,瞧著那些打鬧的流浪貓,想著想著微微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她又哭了。

    戚樂瞧著萬家燈火,輕聲道:“我為什麼要和你說‘我想活下去’,如果不說就好了。”  

    ——如果不說,或者將話說完,那就好了。

    李朝舟,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

    第28章 社團

    戚氏的狀況如同多米羅骨牌,第一張牌股價塌倒了, 剩下的產業也像雪花一樣一夕崩散。戚氏的漏洞越查越多, 東補西漏。不肖半月, 這家原本還算得上知名的民營企業便千瘡百孔。

    陳寒對於經濟形勢不感興趣,也只是在電視裡播到了“戚元平被查出商業欺詐入獄”的新聞後, 順口問了句趙明:“戚樂怎麼樣了?”

    趙明調了電視頻道, 選了個動畫片開始陪祖師爺看,回答道:“嗯,精神挺穩定的。前兩天我和她通了電話,她似乎在備考,打算重讀大學。”

    趙明匪夷所思:“她居然說她要學醫。”

    陳寒聞言“唔”了一聲, 順口道:“她能重拾目標活下去就是好事, 往前看總比她走不出去強。”

    祖師爺坐在一旁聽見了, 手指微動。他面上不顯, 只是仰頭問陳寒:“你覺得這件事, 李朝舟做錯了嗎?”  

    陳寒見祖師爺竟然對李朝舟的事情感興趣,有些驚訝。她想了想,回話道:“這件事本身便不能分對錯。只是李朝舟太看輕自己在戚樂心中的地位了。他這樣犧牲,對戚樂而言何嘗不是一輩子的負擔呢。”

    “誰能在這樣的負擔下,還活得瀟灑自在。”

    陳寒想到什麼便說什麼,祖師爺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好半晌才道:“我覺得……”

    陳寒“嗯”了一聲,可祖師爺卻不在說什麼了。

    趙明見大家都沒有看電視的興趣,原本還想說什麼, 卻因為陳寒提到戚樂而想起了別的事。

    他匆匆走去客廳架子上的金魚缸,伸手從金魚缸里捻出了一張紙:“對了陳寒,昨天你去學校的時候,戚樂給我們寄了個快遞。我看了看,快遞裡面就只有一張紙,這紙上寫得東西很奇怪,我就丟魚缸里了。”

    “正好,你現在看看。”

    陳寒好奇從趙明手裡接過了紙,她只看了一眼便頓住,而後從自己口袋裡又摸出了一張紙。  

    這紙本身沒什麼特別的,只是一張從普通的A4紙裁下的一部分。但這紙上的內容卻一點兒也不普通。

    陳寒的那張紙上寫著逆藻井結的做法,而戚樂寄來的那張紙上,寫著的則是骨陣的用法。

    趙明一開始還不明白,但瞧著陳寒手裡那張紙上畫著的逆藻井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有些驚訝:“這,這——”

    陳寒道:“這東西怕是戚夫人的那張。戚家的在S市的別墅已經在拍賣了,戚樂應該是托人找來的,算是給我們的報酬。”

    趙明道:“那這兩紙能說明書什麼嗎?”

    陳寒說:“那要看這兩張紙的出處。”

    她想了想,覺得能隱隱猜到她們其實再查戚夫人的戚樂,不應該只寄一張紙,所以她又問趙明:“戚樂有說這紙是在哪兒的嗎?”

    趙明道:“她提過一句,說是她問了她小媽。在快遞盒子裡。”

    陳寒忍不住皺眉。如果是在快遞盒子裡,那範圍可就大了。可能是淘寶店店主放進去的,也可能是快遞收件人放進去的,還有可能是別人悄悄放進去的。物流途中經過那麼多物流點,想要知道這紙條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太難了。

    陳寒想了想,還是也在戚樂寄來的紙上用了追蹤術,果然,與唐之棠的那張紙一樣,痕跡處理的非常乾淨,什麼也找不到。或許幕後的人原本打得就是這個主意,所以才選擇了這樣的方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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