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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戚氏是由戚樂的父母共創,戚樂的母親雖然去世了,但得到了戚樂父親簽字公證的遺囑,確保戚氏有百分之五十的股權都在她的手裡。如非必要,戚父也不想和這個女兒鬧得太難看。
但他在戚母死後養在外面的這個天真小姑娘顯然不這麼想。一個死人憑什麼霸著戚夫人的位置——所以她靠懷孕走進來了。
只可惜她低估了戚樂的無法無天,也高估了戚父對她和肚子裡這胎的看重。
她為了對付戚樂,甚至付出了流產的代價,但這個本應該死在了醫院才能讓人痛快的小丫頭,不僅沒有死,甚至還出了醫院,神色陰鬱地開始和她明著爭。
憑什麼呀。她不過只是姓戚的病秧子,什麼都沒有付出,什麼都沒有做。憑什麼她要得到戚家,那自己和自己以後的孩子該怎麼辦,仰著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繼女鼻息嗎?
她可不能忍受。
戚夫人端著茶點,眉目冷厲。她需要支持,但多的是人瞧不上她的出身,甚至在背後笑她的小家子氣。
趙明和趙明背後的趙家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之一,趙明被戚樂活活氣得來找她,她就不該放過這個機會。
戚夫人也知道在丈夫還活著的時候就和自己的繼女鬧翻不是上策——但戚夫人又能怎麼做了。她的孩子沒有了,她依仗著戚父。戚父活著她才有勝算,戚父死了,她才是一點機會也沒了。
她壞得坦蕩蕩,掌握好分寸,反而會讓戚父覺得她率真可愛,甚至不會多過問。這才是戚夫人的機會。
所以哪怕不留情面,戚夫人也想要戚樂消失。
戚夫人妝容精緻,只可惜明明年輕,卻硬生生要端出一副長輩的模樣,反而與她的妝容相差甚大,令人覺得不適。
她為兩人準備了伯爵茶,一邊似有還無的介紹著自己對於這些的了解,一邊試探著趙明的態度。
陳寒壓根聽不懂其中的機鋒,倒是趙明有招接招,笑眯眯地沒露半點破綻。
陳寒聽不懂,乾脆看電視。
電視裡的本地新聞台恰巧再放優秀青年企業家的採訪,戚樂作為數得上的前幾位,自然也上了電視。
沒了指骨的影響,戚樂的神情中雖然仍然透著疲憊,但臉色要好得多,面對記者的採訪,她含笑道:“對,今天是公示的最後一天,再過三個小時,如無意外,大家便能在主板瞧見戚氏的股份了。”
戚樂的聲音顯然同樣引起了戚夫人的注意,她目光明暗不定的瞧著電視。陳寒沒想那麼多,直接感慨道:“戚總年紀雖輕,但確實很厲害啊。主板上市可不容易,戚總竟然能做成了,這可真令人驚嘆。”
戚夫人笑了笑,讓人看不出真假,她語氣淡淡:“對,戚樂挺會賺錢的。”大概是極為不願意這麼說,戚夫人譏笑了句:“賺再多又怎麼樣,還不是她的呢。”
陳寒聞言,倒是淺淺的笑了笑。她捧著白瓷杯,對戚夫人道:“是這樣嗎?”
戚夫人從陳寒的話里聽出了她對戚樂的欣賞,這讓她很不快,她促了促眉,對趙明道:“趙少爺,您的朋友是來砸我場子的?”
趙明正要圓場,陳寒擱下了杯子。
她擱下的杯子發出了聲音,趙明立刻心有靈犀的明白,她師姐要詐答案了,自己最好配合閉嘴。
於是趙明閉了嘴,陳寒接著開了口。
“我當然對您也是很尊敬的。畢竟我是來拜訪您的客人。”在戚夫人微變的眼神中,陳寒笑道,“所以我能問一句,您是怎麼買到這枚骨頭的嗎?”
戚夫人反she看了眼自己的杯子。
杯子裡原本奶茶色的伯爵茶不知何時變成了清澈的茶水,而茶水的底部則躺著一枚皮膚干褶的血色小指。
“啊,啊——!”
戚夫人大駭,甩手就砸了杯子!她渾身發抖,在一地狼藉中險些站不住。戚夫人抱著自己的胳膊見茶水恢復了顏色,小指也再不見,滿目後怕,她踩著茶液盯著陳寒,沖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你是戚樂那丫頭找來對付我的是不是!你是來替她報復的是不是!”
“我早就說過了——李朝舟是猝死,關我屁事!”
第24章 換命09
李朝舟?誰是李朝舟?
陳寒和戚樂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這是一個新線索。
戚夫人顯然被陳寒的障眼法刺激的不清, 她的表現讓趙明和陳寒基本可以確定——她確實認識那枚骨頭, 也知道這骨頭的作用。
因為戚夫人口不擇言的罵出了商家不守信用。
陳寒見狀, 開口問道:“您特意向商家買這樣的東西,就是為了害死你的繼女?”
戚夫人一驚緩過了神, 她咬定道:“你別血口噴人!我只是買了個風水球, 誰知道裡面有什麼!”
陳寒平靜道:“您怎麼知道它在風水球里?”
戚夫人眼露狠厲,她咬住了下唇,口紅有些花開。她冷冷道:“趙明,如果你的朋友執意要審犯人一樣審我,那恐怕我就要叫保安了。”
趙明正欲開口, 陳寒道:“您最好告訴我。”
她的指尖點上了辱白色的茶桌, 指下隱有黑氣縈繞:“這屋子裡有什麼, 您恐怕不想知道。”
戚夫人一驚, 仍然嘴硬:“這屋子裡能有什麼!”
陳寒的手攤了開來, 她拂過光滑的茶几,像拂過一張遮羞布。
“您是否曾經流過一個孩子,因為自己的不小心?”
陳寒語調平靜,與她波瀾不驚的情緒正相對的,是在她手下顯出的焦黑腳印,這腳印是這么小,這麼可憐。幾乎在一瞬間便讓戚夫人聯想到了她那個因為自己的失誤還流掉的孩子。
年輕的女人顯然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她捂住眼睛尖叫了一聲,大喊道:“張媽, 張媽,給我叫保安!”
陳寒和趙明互相看了看,見戚夫人的精神狀態確實不適合談下去,打算起身告別。
起身後,陳寒收了自己的障眼法,似告誡又似提點對戚夫人道:“夫人,不做虧心事便不怕鬼敲門。這桌上什麼都沒有,只是您覺得會有罷了。”
戚夫人聽見了話,從指fèng間窺向桌案。果然,原本在桌案上的腳印也如先前的指骨一般消失了。她鬆了口氣,脫力的倚在了沙發上,額發都被冷汗汗濕。
她瞧著趙明和陳寒,眼中隱有恨意:“趙少爺,我好心招待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我。”
突然間她又笑了:“你們這麼幫戚樂,她感動嗎?她有感謝嗎?她不信這些的。李朝舟不信,所以她哪怕以前會信,現在卻是再也不會信了!”
“你們就算這麼幫她,她也不領情,也不會配合。她自己想死,你們攔得住嗎?”她盯著陳寒,“與其在她那兒白費力氣,不如站到我這邊來,相信我,戚家還不是她的,她能給你的,我能給更多!”
陳寒心想:戚樂打出的牌是趙明,你難道能打出趙明嗎?如果不是趙明,她才懶得管這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