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李梓的命格本該是順遂的,但不知為何,鄰近的命線上卻似有似無的擱上了一道劫紋。這種紋路被稱作“外劫”,指的是並非命中注定的劫難,而是因為某種巧合,或是遇見了某個人憑空生出的劫難,簡單來說,便是“倒霉”。
可陳寒仔細看了李梓的面相,瞧起來確實不曾結果任何怨懟,怎麼會莫名其妙染上了外劫?真是倒霉催這麼慘嗎?
李梓見陳寒半天也不說話,不免也有些緊張:“怎,怎麼了?”
陳寒搖了搖頭:“沒什麼。”頓了頓她對李梓道:“T市和R市不遠,生活習性也近,你們倆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徐芸笑嘻嘻的摟過李梓:“這當然啦,我們約好了放假一起回家。”說著徐芸又補充了一句,“大家都是好朋友,要一共同生活四年的好朋友呢。”
陳寒笑了笑,對李梓道:“你們倆會更好的。”
李梓忍不住臉紅。
陳寒想得卻是,徐芸身懷瑞氣,李梓如果一直和徐芸在一起,或許便能以最簡單的方式化了外劫了。畢竟同處一室,這劫難只影響了李梓卻沒有影響徐芸,這或許便是個化解的辦法。
她們正聊著的時候,最後一人也來了。
三人先聽見的是門外清甜的聲音。穿著森系長裙的少女披著長發,正握著粉色的手機通話。她的聲音和徐芸帶來的蘇糖似得,甜甜軟軟,對著通話的對象撒著嬌。說了一會兒,她瞧見了眾人,便立刻小小的對電話那頭說:“我到啦,先不聊了,我得和舍友們打招呼。”
接著她又回答了幾句,方才掛了電話,揚著微笑和眾人大大方方道:“你們好呀,我的名字是唐之棠,來自B市,很高興認識大家。”
徐芸性格外向,第一個向唐之棠表示了歡迎,連李梓也說了幾句話。徐芸拉著唐之棠的手將她的床位指給她看,順帶幫她拉進了她看起來就很重的箱子,將該給她的糖果分給了她。
唐之棠禮貌的道了謝,徐芸嘿嘿笑了兩聲,然後才注意到陳寒自見到新舍友起便一句話沒說。徐芸好奇道:“陳寒,你怎麼啦?”
陳寒不動聲色道:“唐同學長得好看,我一時間沒緩過神。”
唐之棠抿著嘴角笑,對陳寒道:“謝謝你的誇獎,言過其實啦。”
陳寒沒有說錯,唐之棠膚白貌美,眉眼精緻,身材發育的也很好。此時又正好是最好的年紀,整個人都如同剛盛放還帶著露珠的花朵,漂亮妍麗。
但陳寒沒有說話,卻不是因為唐之棠貌美,而是因為她眉心上有極重的黑氣。這股黑氣近乎要凝成了實質,陳寒與她站在同一處,甚至能聽見那團黑氣里悽厲的嘶喊。
陳寒自幼與瘋道士學道,自詡也見過不少事。但像唐之棠這樣的年紀,身上卻有那麼重的怨氣,她確實是從未見過。
一名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女,能從哪裡招來這麼大的怨恨呢?
唐之棠不經意隨口問道:“我看你們似乎在聊天,你們在聊什麼呀?”
她說話時習慣性帶著軟糯的尾音,這使得她說每一句話都像是撒嬌,讓人很難拒絕。
徐芸便玩笑般回答道:“陳寒在幫我們看相,看的可准了呢!”
唐之棠聞言倒是來了興趣,她伸出手遞給陳寒,笑著問:“那能幫我看看嘛?”
陳寒猶豫了一瞬,接過了她的手,往上掃了一眼。
只是一眼,她便怔住。
唐之棠軟軟問:“怎麼啦?我的命格不好嗎?還是有什麼劫難?”
眾人都好奇的看向陳寒,陳寒盯著唐之棠的手掌看了好一會兒,又抬頭看了她的眉心,最後自己也十分驚訝。
她開口道:“沒有。”
陳寒組織著詞語:“你的未來很順遂,命格也好,不,應該說是大吉。”
陳寒看著唐之棠的犯黑的眉心,慢慢道:“你是我見過的人中命最好的,簡直是天賜福祿。”
唐之棠沒有察覺異樣,她聞言笑了,雙眼彎成了月牙,眼下的臥蠶顯現,笑得可愛極了。她收回了手,心滿意足道:“這樣呀,我確實從小運氣就很好呢,不過你說的也太誇張了。
“陳寒,謝謝你,我就當借你吉言啦。”
第7章 轉運珠02
陳寒的大學生活便以一場看似波瀾不驚的算命開始了。或許是因為成仙的緣故,陳寒覺得自己的心性再過了最初的興奮後,恢復平靜的速度快的驚人。
不過一日光景,她便從最初的興奮好奇又回歸了心如止水的狀態——徐芸甚至因此感慨她不像個十七八歲小姑娘,陳寒從小到大不知道收過多少這樣的評價了,她也只是笑笑。
徐芸道:“後天軍訓,要七天呢,你們必備用品準備了嗎?我買了比較好的防曬,你們需要不?”
李梓和唐之棠都表示不用了,她們來之前都有打聽過,準備的很齊全。徐芸便問陳寒:“陳寒寒,你需要嗎?我看你桌上只有一瓶面霜,女孩子要對自己好一點!”
陳寒心想:我對自己很好了,其實我連面霜都不用擦的。這風沙和太陽能傷我一根毫毛我都對不起自己的仙籍。
但這話她不能只說,陳寒只能笑呵呵的說:“我不愛容易曬黑,又不喜歡臉上有東西,沒問題的。”
徐芸瞧著不太信,但陳寒話說的很死,她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說:“如果需要就和我說啊!”
陳寒見著徐芸,知道她是真的好心腸,便笑著應了。
眾人一起結伴去領了軍訓的物資,便回了宿舍。回去的時候陳寒忍不住又看了唐之棠一眼,唐之棠注意到陳寒的視線,朝她友好的笑了笑,陳寒便只能也笑了笑收回了視線。
唐之棠的命格實在是太奇詭的。陳寒從來沒有見過身懷怨氣之人竟然還能有這種大氣運——她上輩子是積攢了多少福氣,才能在眉聚黑雲的情況下還保持命途順暢啊。
可如果是上輩子積攢的福運,陳寒去看不出半點兒金光。她不信邪的多看了許多次,唐之棠還是她初見時的模樣。
頭俱黑雲,唇薄骨厲,命途大吉。
陳寒實在看不出所以然,只能講一切歸咎於自己的學藝不精,嘆了口氣便不再去想。她倒是多看了幾眼李梓,見李梓與徐芸關係密切,便稍微放了些心。
陳寒覺得相聚便是緣分,若是她不遇見就算了,遇見了,能幫一把是一把,她還是希望李梓能化開命中的外劫。
夜間的時候,女生們嘰嘰喳喳討論著明天的軍訓。陳寒想得確實到時候得裝一裝,不然太陽暴曬不流汗還很精神——不管用什麼理由,別人都會覺得奇怪吧?
陳寒這麼想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著大家的話,等統一熄燈,大家便睡了。
陳寒睡得清,夜間李梓起夜,她醒了過來。李梓有些不好意思,道了歉,陳寒並不在意,但想了想還是道:“李梓,可以的話你儘量和徐芸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