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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誰敢保證自己是第二種?”
其實這和音色,音域一樣,看老天爺是不是賞飯吃,老天爺賞飯吃,你使勁作,嗓子十幾年照樣保持在巔峰期。
金永成這輩子的愛大約都先獻給音樂了,說到音樂就忍不住的話癆一些。
貝時虞比較認同他的理念,聽的十分認真,時不時的拿出來之前的疑問來詢問,“我自己在家嘗試唱過幾個版本的《魔法方舟》。”
《魔法方舟》算是一首舞曲,節奏感很強,可是裡面又糅合了其他風格,前面的低音迷幻,中音飽滿更像是敘情,高音是高潮部分,高昂激烈,從歌詞來說,其實這首歌算是一手悲傷的曲子,講的是世界末日,方舟起航,大地被海水和迷霧淹沒,海妖的歌聲中,方舟駛向了傳說中的理想之地。
這情景無疑是悲傷的,所以在考慮如何演唱這首歌的時候,低音,中音部分,貝時虞考慮過要不要帶著些傷感,可是他這個唱法,第一時間被金永成給否了。
貝時虞也考慮過用其他版本,最後世界毀滅,可人類逃出生天,也算是HE結局,也可以用充滿希望來解析這首歌,可在唱的時候還是被金永成給否了。
那是惆悵?絕望?
金永成聽完後,有些明白貝時虞的問題出在哪裡了,“有時候唱歌,不能不想,也不能想太多,你就是想太多。”
他表情有些困惑,似乎有些難以理解,“是你們當演員的都喜歡想得多嗎?”以貝時虞這個年紀來說,這種恨不得把一首歌從裡到外,從上到下都分析個遍的樣子實在是少見。
這個年紀在他看來都是小屁孩一個,貝時虞成熟一點,仍舊不能脫離這個範疇。現在他才覺得貝時虞真的非常容易想多,他只能把這歸結於演員的職業病。
不過到現在他的氣算是順了,之前他只罵趙誠了,當然這就是他的想法之一——照顧好藝人就是助理的工作,貝時虞狀態不佳,那就是助理的鍋。心裡當然也是對貝時虞有氣的,覺得他沒有把自己的囑咐放在心上。
可現在氣消了,貝時虞能琢磨出來這麼多東西來,說明他的態度是沒有問題的,之前可能真的有什麼不得已。
金永成道,“這不是什麼抒情歌,就是一首舞曲,舞曲要的是什麼,最重要的就是節奏感,說句難聽的,感情什麼的都可以為了它繞道。”
“我們合作這首歌,要的是什麼,是想讓它紅,是想要它的傳唱度,是想要它在普通人那邊傳開,一般人是感覺不到你在裡面到底用了多少感情,用了多少技巧,他們要的就是兩個字,好聽。”
“那我們所有的東西都要為這兩個字繞道。”
說到底,金永成並不是為了什麼獎項去的,而且現在獎項都鍾愛民謠,爵士,舞曲流行根本不入那些眼高於頂導演的眼。
他意味深長的道,“有時候唱歌是需要直覺的,你覺得這首歌該是什麼樣的?”
貝時虞道,“悲傷。”
“那你就用這種感覺去唱,但不要讓它喧賓奪主。”
他想了想,“不要把自己代入,像是在講故事。”
講一個悲傷的故事。
貝時虞沉思了一會兒,金永成也不打擾他,半響後,“我記住了。”
大概是之前的話讓他打開了話匣子,他喝了一口水,“其實你也沒有錯,我之前推不過幫人去錄音……”
他露出了慘不忍睹的神情,“我覺得他們不應該請我,應該是請個年薪百萬的修音師。”
想到了這個,對貝時虞更寬容了,現在似乎都知道音樂圈沒什麼搞頭了,都一門心思往演藝圈扎,拿一兩首歌來個自己鍍金,口氣大一點,會唱歌,會演戲,也算是全能了。他們別說想太多了,根本不想動腦子,一首歌給他們,全靠後期修音,不是跑掉就是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來。
他們演戲還不如貝時虞呢!
敬業太多也相差太遠。
這個時候,他就覺得圈裡有句話說的對,紅就是有紅的道理。自己在上午對貝時虞吹毛求疵了那麼久,貝時虞連一點不快都沒有露,也沒有表露出來不服氣。
人吶,就怕比較。
想到這,他對貝時虞的那點細微的芥蒂也沒有了。
等到這頓飯過半,一個極為眼熟的女人朝這邊走來,穿著紅色的連衣裙,踩著將近九厘米的高跟鞋,烈焰紅唇,妖嬈魅惑,正是國內最當紅的幾個歌手之一的肖薇薇。
“金老師,聽到您來了,我就過來打聲招呼,可不要怪我不請自來。”
對他說話的口吻十分親昵自然,這也難怪,肖薇薇當時一曲成名,又把小天后前面的小字去掉,兩張專輯都是金永成製作的,算起來,金永成是肖薇薇的恩師,伯樂。
金永成:“都已經來了,我難道還能把你趕走?”
“這可說不定。”肖薇薇微微嘟嘴,讓她身上的妖嬈少了幾分,多了幾分小女孩的嬌憨,“不是有句話叫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意有所指的衝著貝時虞眨了眨眼睛,緊接著才嫣然一笑,伸出手,“蘭斯,我沒有叫錯吧?你可以叫我薇薇姐,也可以叫我師姐。”
“薇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