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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妖手上握著最強的兩支叛軍,現在那兩支叛軍都是按兵不動,只固守本來的地盤,其它幾十路叛軍少了他們的威脅,一個個再度活躍起來。
開始時只是互相打打架搶搶地盤,發現打得天昏地暗依然無人出面,膽子也越發大起來,除了玄冥魔蝠與琉璃妖妃的地盤還不敢碰,其它的很快開始再度向鬼門關試探。
雖然陽門已經關閉,但是到陰門去拉些新死的鬼魂作壯丁充實隊伍還是不錯的。於是,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秩序的地府事務再次陷入混亂。不少凡間死後到來的新鬼根本還來不及投胎就被拉去當叛軍的反兵卒。
而一些逐漸強大起來的妖魔叛軍,也開始試探著攻打鬼門關,只要把整個關隘奪下來,就算陽門不開,通往凡間的道路也是一片坦途。
武曲星君與千里眼、順風耳帶著那些天兵天將在七月剛剛歇過一口氣,又看著形勢重新惡化,除了無奈也沒有其它辦法,天庭上能派下來的就那些人了,現在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
天帝正指望著萬不得已時兩次拉下老臉去求明乙真人出手,又怎麼敢在要命的時刻再去得罪青涼觀?!
他思前想後,覺得明乙真人從一開始就是有預謀的,故意放著地府的叛亂不理,任其坐大再來要挾於他。
可恨的是名義上天庭所有仙人都歸他管轄,實際上能調動的人手卻少之又少。不但青涼觀的人他請不動,就是太上老君、真武大帝還有龍宮那些人,個個都只是面子上以他為尊,時常對他陽奉陰違又或閉關不出,反正就是不肯聽他的調遣。
他能調動的那些都不過是普通的天兵天將,這些人在天庭作威作福調戲一下仙婢、欺負一下仙童還行,真要去面對地府的妖魔鬼怪,一個個都成了土雞瓦狗,無用之極!
不想還好,一想起來,天帝不由得一肚子怨氣。正在此時,他忽然想起一個人,這個人當年就曾幫過他大忙,本身身份也信得過,或許有辦法能助他解決困境。
一念及此,天帝再不猶豫,當即提筆寫下一封信函,召來親信侍衛,仔細吩咐道:"你把這封信送到神農谷親手交給卉弈,請他秘密到天宮來一趟,事關重大決不能讓旁人知曉,這信必須直接送到他本人手上,速去速回!"
侍衛沉聲領命,收好信函,行禮告辭後一刻不停,飛快往神農谷方向而去。
神農谷離天宮頗遠,地處偏僻平常罕有人跡,乃是當年神農氏修煉製藥之處,但已經荒廢多時。天帝的侍衛花了一天一府的時間趕到谷前,馬上被面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天庭上竟然有這樣的所在?!莫不是他走錯了走到凡間什麼妖怪洞府去了吧……
整片山谷似乎被一層赤紅的霧氣籠罩著,濃霧中隱隱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谷中的花糙樹林呈現一種怪異的綠色,看著不但毫無生氣,反而透著妖冶陰寒。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第148章 邪異怪人
送信的侍衛猶豫起來,圍著山谷轉了一圈,看地形確實是神農谷不錯啊,谷口矗立的巨大石碑也寫得清清楚楚。
正當他壯起膽子,想邁步入谷時,忽然耳邊有人喝道:"止步!你是何人,來神農谷所為何事?"
侍衛根本不想往裡走,於是順勢停下腳步,揚聲自報家門:"小人是天宮中的御前侍衛戈凌,特地為天帝送信而來。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紅霧中傳來一聲輕咳:"我是卉弈,把天帝的信放在石碑下吧。"
戈凌為難道:"天帝吩咐小人必須把信親手交到先生手上,這……"
"你依我的話做,我自然可以拿到信。"自稱是卉弈的人似乎很不願意出來見人。
戈凌無奈只好照辦,天帝的信放在神農谷石碑下,古怪……甚至說恐怖的事情發生了!石碑上竟然一點一點滲出鮮血,慢慢將信浸透,然後戈凌看著那些鮮血像某些腐蝕性很強的東西一樣,轉眼間把信侵蝕得一點不剩。
太邪氣了!戈凌心裡打鼓,這神農谷還有卉弈都透著妖異古怪!不過天帝有命,他也只得硬著頭皮等對方的回音。
過了好一陣,卉弈終於說道:"如此,我隨你走一趟吧。"隨著話聲,谷里的紅霧忽然淡了不少,戈凌眼前一花,一名藍衣青年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名藍衣青年看上去大約二十出頭,容貌清秀瘦削,臉色白得甚不健康,看上去像是身患重病久治不愈的人一般,眼睛半天半合,一副沒睡醒的頹廢模樣。
戈凌偷偷多看幾眼,感覺越發怪異,明明人就在眼前,形貌清清楚楚毫無掩飾,卻總覺得他像是身在霧中一般教人看不明白,似乎什麼神情放在他臉上都會變成毋寧兩可,再看下去,竟連他的五官都變得朦朧起來,每多看一眼,都覺得他與前一眼看到的不是同一個人。
戈凌看得心裡發毛,只聽對方聲音全無情感起伏地說了句什麼,然後就當先向著天宮方向飛去,戈凌愣了愣,急急駕起祥雲追上去。
天帝在天宮裡等得脖子都長了,一見卉弈就如見了親人,熱情地直請他御書房中細談,這一談就談了半天,等卉弈起身告退時,天帝甚至喜笑顏開地起身相送,想必所談之事有了滿意結果,戈凌在廊下見了心裡直打鼓。
直到卉弈的背景消失在宮門外,天帝對他招招手道:"這次的事你辦得很好,著兩枚紫寰丹便賞了給你吧。朕見卉弈之事記得不可外傳。"一邊說,一邊打開御案上的紫檀木盒子,取了兩枚紫紅色的丹丸拋給戈凌。這盒紫寰丹正是剛剛卉弈所贈,足有三百枚,天帝心中大讚卉弈會做人,也拿出兩枚給戈凌作封口費。
紫寰丹對於仙人修煉大有裨益,但是煉製艱難,能夠得到這樣的賞賜,足見天帝心情好得離譜了。
戈凌興奮地謝過了天帝,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自己的疑慮說出來:"請恕微臣多事,這位卉弈先生似乎有些古怪……"
天帝不在意地搖了搖手道:"什麼古怪?他不愛與人相處是有的,但是卻是有才之人!知道為君分憂,與那等不識抬舉的人簡直是天地之別。"他口中不識抬舉的人,自然是指明乙真人等仙人了。
戈凌見天帝如此盛讚卉弈,不敢再多說什麼,惹火了天帝,把賞賜收回去虧大了!於是躬身一拜退了下去。
天帝一個人會在御案後,拈著頜下長須,心中快意,找卉弈果然是對的,他雖沒有給出具體的好法子,卻馬上答應會去細細打聽青涼觀與墨魘之間的牽扯,摸清楚對方的底,然後伺機下手,為他解除心腹大患,這樣的忠臣賢者他怎地這麼晚才想起來呢?
他在這裡洋洋自得,卻不曾想過,真是忠臣賢人,又怎會為他這個錯聵無能、心胸狹隘的天帝所用?
卉弈離開天宮之後也沒有回去神農谷,很快便消失了蹤影,而青涼觀諸人還不知道有人已經打起了他們的主意。
這日,白白隨雲虛從靈素山回來,就見青涼觀里多了一隻小動物,那是一隻嘴巴鮮紅的藍色大鸚鵡,聽說是四師兄雲闌在回青涼觀的路上撿到的。藍鸚鵡的翅膀上血跡斑斑,應該是被某些靈獸襲擊所致,現在敷了藥就在白白的房間裡休息。
雲闌只說了四字:"不會照顧。"然後扔下藍鸚鵡就跑了。
小黑看著這隻新來的鳥兒,很想撲上去咬一口,白白髮現它神色不對,連忙擋在藍鸚鵡面前道:"你不可以咬它!它已經受傷了,很可憐的!"
小黑磨了磨牙,哼一聲扭頭不理,貓喜歡襲擊鳥兒是天性,而且這隻臭鸚鵡一來,白白肯定會偏著它,把時間都花在照顧它身上,就不會經常跟自己玩了。一想到這個,小黑看那隻藍鸚鵡更不順眼。
藍鸚鵡病懨懨的伏在桌子上,那可憐巴巴的樣子果然很快搶去了白白的注意力,白白又是給它端水,又是去找雲虛商量有什麼藥糙可以減輕它的痛苦,讓它的傷勢快些好起來。
小黑趁著白白不注意,跳到藍鸚鵡身邊,齜雅咧嘴地威脅道:"你給我老實一點,否則我就把你毛拔乾淨,哼哼!"
藍鸚鵡半眯著眼睛斜了它一眼,忽然發現一聲慘叫,然後用力撲騰幾下。白白聽到聲音跑過來,就見它在桌子裡翻滾,小黑一臉莫名地蹲旁邊,一見她來了連忙聲明道:"我沒碰過它!不曉得它忽然發什麼瘋!"
白白將信將疑伸手去把藍鸚鵡抱起來安撫地輕輕摸了幾下,藍鸚鵡馬上靜了下來,但之後白白把它放回桌子上,它馬上一另驚恐萬狀的樣子,掙扎著要離小黑遠一些。
它什麼都沒說,但是連剛進門的雲虛都看得出來它對小黑的恐懼,問道:"小黑,你又欺負人了?"
小黑覺得自己被污衊了,沒好氣道:"沒有!"
雲虛反應過來,道:"你欺負鸚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