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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虛聽了對桂兒更是感激,桂兒平常被愛慕、痛恨、嫉妒的機會都不少,極少被人這樣感謝的,心裡很是彆扭,竟不知如何應對,幸好這時雲起已經把"醫囑"寫好,吹乾了墨跡迭起交到她手上。
桂兒鬆了口氣道:"白白,你先變成狐狸,我帶你回平等王大殿。"
白白看了一圈價位師兄,遲疑道:"我……我想留在這裡陪師兄。"
桂兒對雲起可以威脅要挾,但是對白白卻板不起臉,斜眼瞥向雲起,要他出面勸說。
誘狐 116 你死定了!
雲起是什麼人,三言兩語就把白白打發得服服帖帖,乖乖跟了桂兒走,桂兒冷眼旁觀,心裡算是徹底明白為什麼自家主人沒機會製造機會也要跟白白這一堆師兄弟為難了,白白對她這些師兄們的信服乖巧程度實在太讓人心裡發酸了。
桂兒把變回狐狸的白白藏在衣袖中帶回平等王大殿,卻發現只有玄冥魔蝠在,墨魘竟然不見蹤影,心有所悟,道:"緋瑜真的動手了?"
玄冥魔蝠點點頭,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主人不會把那等女人放在心上。"
桂兒冷笑一聲道:"這話待主人大功告成回來再說吧!"
白白聽不懂他們打的啞謎,爬出桂兒的袖子,仰頭對兩個"大人"道:"你們在說什麼啊?"
"沒什麼沒什麼,白小姐你身上還好吧,那藍蠍魔的毒可非同一般呢!"玄冥魔蝠現在對白白是徹底的心悅誠服了,今日台上三個,只有其中兩人連手,他便沒有必勝的把握了,而白白竟然以一敵三還大獲全勝,怎教他不打心裡敬佩?
"還好,就是胸口有些悶……"如果不是剛才雲虛以自身真元為她驅毒療傷,恐怕她現在還無法提起精神說話呢。
桂兒看出她的倦意,瞪了玄冥魔蝠一眼,示意他閉嘴,自帶了白白到後殿去休息,白白伏在軟滑舒適的雲錦小褥子上,很快便被倦意淹沒,沉沉睡去。
自從當日帶著手下女妖為墨魘收拾布置好這兒後,桂兒還是第一次進這兒來。殿內大部分擺設都與從前一般無二,只是多了許多奇怪的東西,就像窗下多了一張寬大舒適,鋪著白色絲緞的軟椅,一邊桌子上對了好幾個形狀古怪的酒瓶子,小几上多了幾盆地府罕見的月季花,台上多了一面銅鏡,還有幾件明顯是白白才會感興趣的小姑娘玩意兒。
不少東西在凡間看著可能平凡普通,但在陰間卻很是稀罕……不用問,應該都是墨魘替白白張羅來的,從這些小節中便可知道,墨魘對白白的在意遠超過對其他任何女子,甚至超過他自己所以為的程度。
桂兒看著小褥子上睡成一團的白白,好像一個毛球一般,身子隨著呼吸規律地一起一伏,只是這麼看著就覺得說不出的溫暖可愛。
對著這樣一隻看起來毫無攻擊力的嬌氣小動物,確實讓人難以升起戒心,也許正因為如此,白白才會在不知不覺間與墨魘離得這樣近。
桂兒微微嘆口氣,站起身走到殿外去守著。這裡離鬼門關不算很遠,但也不夠近,所以聽不見鬼門關那方的半點聲息,那裡現在也許正在進行一場大戰,桂兒發現自己沒有像以往那樣期待興奮,只感到一陣說不出的落寞。
玄冥魔蝠盤膝坐在前殿內,今夜的行動,墨魘刻意沒帶他們二妖,一來是他的性子太習慣於獨來獨往,二來確實是顧慮到兩人的立場。他沒有打算在地府久留,過完七月他就會帶著白白離去,玄冥魔蝠與琉璃妖妃二妖一開始便投靠於他,他就算不能一直把他兩妖帶在身邊,也希望他們日後即使留在地府也能繼續呼風喚雨,成為地府中最強大的勢力,算是對這兩妖"識相"的一點回報……說到底,墨魘是個很護短的人,既然承認了這兩個妖魔是他的下屬,便不願意他們受委屈。
如果今夜把他們帶去,直接對地府妖魔大開殺戒,即使那些妖魔們一時懾於他的法力不敢如何,日後他不在了極可能聯合起來對付他們。
經過連日來的離間用計,現在地府中較有實力的幾隻叛軍已經在幾輪兼併中損兵折將,加上今日的擂台大戰,最具實力的九大叛軍頭目全數或重傷、或身亡,他們的手下兵將只剩下自立為主、歸附其它叛軍或被屠殺幾條路,不管哪一條,勢力必將重新洗牌。
現在只有三路叛軍是在墨魘的支持下保存了最大實力的,分別歸屬於琉璃妖妃、玄冥魔蝠與緋瑜三妖,而過了今夜,緋瑜一支也將成為過去。
到了七月結束之時,可以想見,地府中將會是琉璃妖妃與玄冥魔蝠二妖的天下。對於這一點,二妖心裡有數,自然對墨魘再無異心,而且墨魘也曾許諾過,旁人出不得地府,他們日後卻可隨意進出。
這話如果別人說,他們還不一定會相信,只當是哄騙他們的伎倆,但這些日子以來已經徹底見識過墨魘的厲害所以他們對此毫不懷疑。
鬼門關一如雲起所料,當夜便有數萬叛軍驟然趕到,發起一輪猛攻,然而武曲星君等人組織好的守門攻略,卻半點沒派上用場……
緋瑜與另外幾名幾日糾合起來的叛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趕到城下,今日擂台上仙魔大戰,她雖然沒有親見,卻也已經詳細聽手下轉述清楚了,應該說在整個地府中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她沒想到自己盤算了這麼久的事情,最終竟然壞在一隻小小狐仙身上!
枉費她甘冒大險去暗算雲景,結果仙魔大戰仍是輸得一敗塗地,地府眾路叛軍眼見無望,紛紛轉頭盤算著如何自相殘殺搶奪地盤,緋瑜好不容易說服的幾名聯盟之人態度也頓時曖昧起來。
來鬼門關之前,他還私下聯繫過之前與她暗下結盟的叛軍頭目,結果對方不咸不淡地扔回幾個軟釘子,就是不肯再提闖關之事。
其中一名頭領的說話更加直接:"緋瑜夫人,我們不像你,巴上了魘君大人,就算出不得這地府陰司,憑著你現下的聲勢,要當地府第一人都不成問題。魘君大人有言在先,誰敢違約闖關,便是殺無赦的下場,地府陰司雖然不好,但老子還沒活夠,不想自尋死路!不如這樣,夫人你帶著你的人去闖關看看?嘿嘿,就算不成,魘君大人與你的關係,莫非還真能殺你不成?如果成了,老子此後便奉夫人為主,鞍前馬後伺候夫人到凡間的花花世界去享福!"
緋瑜氣得幾乎咬碎銀牙,卻又無可奈何。她偷偷暗算雲景打算嫁禍他人的事情,墨魘想必已經知道,這個男人的權威不容侵犯,就算他對雲景的生死漠不關心,也定然見不得有人敢違抗自己的命令去私下行事,現在等於一把鋼刀懸在她頭上,只看墨魘什麼時候發作,這一刀便要落在她身上。
如果這事沒有暴露,她興許會隱忍一時徐圖後計,但現在落到這般田地,已經容不得她坐以待斃了,所以她只得孤注一擲,趁著天庭的兵將大勝之後或許會鬆懈的最後時機,帶著所有鬼卒妖兵前來闖關。
只要闖到凡間去,墨魘大概不至於會為了她這種小人物而費力氣追蹤剿殺,興許便能有一線生機。
出發前,緋瑜召集手下最精銳的鬼卒妖卒,做了一番動員,只把眾妖魔鬼怪說得激動不已,這才帶著他們一輪急行軍直闖鬼門關下。雖然她也覺得,自己與墨魘的關係"不同一般",興許真讓墨魘發現了也未必會趕盡殺絕,但總有一種強烈的不安,令她不顧一切地把自己的所有力量全數出動。
遠處鬼門關下大大洞開的陽門,仿佛黑夜裡唯一的光明,吸引著這數萬大軍如飛蛾撲火般一往無前往前猛衝,只要過了那一道門,就是凡間的花花世界!
這道陽門,他們曾經遠遠觀望過無數次,每次看到的都只是一片柔和而明亮白光,看不到門後的境況,今日衝到門前不遠,赫然發現白光中矗立著一道黑影,那是一個人,一個緋瑜絕對不想此刻撞上的人--墨魘!
墨魘姿態輕鬆悠然地站在陽門之前,唇邊甚至帶著一絲笑容,只是那絲笑容更像是獵人看見獵物落入陷阱時露出的得意微笑。
所有鬼卒妖兵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兩眼驚恐地看著陽門前的這一尊殺神!墨魘的厲害他們即使沒有親見這些天來也已經如雷貫耳,他不久前在擂台上所說的話言猶在耳,不由得他們不害怕!
緋瑜身邊幾名統領都不約而同看向她,緋瑜強自鎮定走到隊伍之前,笑道:"見過魘君。"
墨魘看著她慢慢道:"你終於還是來了。"這話不知惋惜還是慶幸,緋瑜聽得心驚肉跳,心道:莫非我的所有算計都落在他眼中了?他……他之前為何從來不警告於我呢?
"魘君,奴家自作主張是奴家的錯,請魘君責罰!"
"你自盡吧,我留你魂魄不滅。"墨魘覺得自己這個條件不錯了,魂魄不滅就能轉生投胎,雖然法力修為盡毀,但總比魂飛魄散永不超生要好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