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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擂台的結果,她倒並不關注,因為看主人的意思,地府這邊不管輸贏,都不會有機會到凡間去,主人早就做好了布置,這次的擂台,說到底不過是主人想為難一下青涼觀的弟子們罷了。
至於主人為什麼一邊幫他們一邊卻要為難他們,估計就是為了面前的小狐仙了。
強打起精神與白白過招,眼看著地府的白天已經過去了大半,桂兒想著大概再過不久,就會有戰報傳來了吧,她已經吩咐手下一有結果便前來報訊,現在要想的只是等下如何把白白調開,以免她發現此事。
正想著,殿外便傳來一陣異動,怎麼這麼早?!桂兒心中一動,對白白道:"外邊有人找我,白白你先練著,我去去就回。"說罷一閃身出了平等王大殿。
大殿之前來的不是她的手下,卻是身受重傷的雲景!
雲景口角不斷湧出黑色的鮮血,臉上已經泛起一層黑氣,踉蹌著往大殿門口跑來,身後紅影一閃,緋瑜驟然現身,手執赤練蛇矛向著雲景背心便刺。
按理說仙魔乃是死敵,不過雲景既算是主人的客人,又是白白的師兄,桂兒自然不能看他慘死面前,雙目一眨,兩道五彩琉璃光如有形的利劍,正正擋開了赤練蛇矛,雲景憑著一口氣疾奔到這裡已經力竭,口中噴出一團血霧,人便向前撲倒在桂兒腳下。
"緋瑜,我不理你與他有什麼仇怨,他是主人的客人,你不可以動他!"桂兒冷下臉喝道。
緋瑜冷笑一聲道:"如果我說,是魘君吩咐我殺他的呢?"
"一派胡言!"桂兒是墨魘的心腹,地府之中除了玄冥魔蝠,就只有她最清楚墨魘的心意,不說別的,就墨魘對白白的寵愛,斷斷不可能吩咐手下公然刺殺她的師兄。
緋瑜這麼做,絕對是另有陰謀!
111惡戰
緋瑜自知法力不是琉璃妖妃的對手,她以為所有地府叛軍的頭面人物應該此刻都在鬼門關前觀看擂台,沒想到墨魘最信任的手下之一竟然會留守平等王大殿。
她正在做的事情是瞞著墨魘私下進行的,見到琉璃妖妃之時就已經有些心虛,再看雲景倒在地上,面目已經發黑,顯然中妖毒已深,心裡略一盤算,笑著收起赤練蛇矛,走上兩步對琉璃妖妃道:"妹妹有所不知,這確實是魘君吩咐的,否則我如何敢違逆他的意思,只是其中干係甚大……"
說話之間她已經走到桂兒身邊,傾過身去,似有秘密必須耳語相傳。
"哦?"桂兒遲疑一下,也想聽聽她的說辭。兩女越靠越近,緋瑜笑道:"事情是這樣的……"話音未盡,幾十道赤紅的長針從四面八方刺向桂兒,這正是緋瑜的成名絕技之一"赤練針"!緋瑜為求一擊即中,故意拉近兩人距離,又以說話分散琉璃妖妃的注意力,眼看著就要得手!
說時遲那時快,赤紅的小針無聲無息都扎在了桂兒身上,桂兒卻恍若無事地轉頭看了緋瑜一眼,冷笑道:"雕蟲小技,也敢來暗算我?!"
緋瑜見自己的毒針都扎在了她身上,正自得意,以為她就算不死也要重傷,沒想到對方竟然全不當回事,也來不及去細想原因了,手拈法訣就想飛速退開。
桂兒哪肯讓她這麼輕鬆走掉,細腰一扭,雙臂以極快的速度已經向緋瑜送出了上百記玄陰爪,她的身子一動,本來扎在她身上的紅色小針便化成一縷縷赤紅的煙霧飛散開去。那些小針並非真的針,而是緋瑜以法力毒汁凝聚而成,桂兒身上的黑色前裙是她用真身的皮毛修煉出來的,那些針看似扎在她身上,實質是被她以貓毛絞住了,根本沒法碰到皮肉,自然也傷害不了她。
緋瑜被她的玄陰爪打得手忙腳亂,更不要想施法逃離了,勉強亮出赤練蛇矛迎戰,一邊大叫道:"還不快來幫忙?!"
附近跳出四道黑影,桂兒眼角一掃,竟都是叛軍中有些來歷的厲害人物,心中一轉就知道定是緋瑜與他們連手私下裡做了某些違背墨魘命令的事情……自己正巧撞倒,他們想要殺自己滅口了。
桂兒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想通了原委手下再不容情,攻向緋瑜的法術更是狠辣,另外幾名妖魔一言不發,衝上前來圍攻。單打獨鬥這裡沒有一個人能夠在桂兒手下挨過一盞茶功夫,但是五人連手,就比桂兒要更強上一些了。
"緋瑜,你膽子不小,竟敢違抗主人的命令,你真以為主人喜歡你不會殺你?!"桂兒冷哼道。
緋瑜嘻嘻媚笑道:"妹妹別嚇奴家,奴家怕得很呢,不過只要妹妹以後再也見不著魘君,奴家今日做的事,魘君又怎麼會知道?"
桂兒心情矛盾,對付這五個人,要贏很難,但要自保脫身,她自問還可以,怕就怕他們現在這樣會驚動了白白,白白出來,她們兩個連手要收拾這幾個人簡單至極,不過同時也可能會泄露今日仙魔擂台的事情……
"你們在幹什麼?"白白的聲音自大殿門前傳來……這下桂兒不用矛盾了。
緋瑜等五人聽到人聲,大吃一驚,分神去看卻見一個美得不可思議的白衣少女一臉驚詫地走到殿門外,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這個女妖是何來歷。
緋瑜看出白白是狐精,一下便想起前幾天引起墨魘滔天大怒的那隻白狐,心裡就有譜了:怪不得墨魘會把她帶在身邊,果然是只該死的狐媚子!
白白在裡面等了一陣不見桂兒回來,又聽到外邊的聲響越來越大,於是跑出來看個究竟,豈料見到五個人在圍攻桂兒,其中竟然還有墨魘身邊的那個紅衣服女人,再低頭一看,雲景師兄臉上發黑地躺在殿前石階下,口角泛出黑血,顯然是中了劇毒受傷昏迷。
"他們幾個害了你師兄,白白快來與我一起殺了他們!"桂兒不再猶豫,直接叫道。
白白聽了,衝上前來,心中默念口訣,百十道風刃毫無預警地就向著場中五人划去!
風刃無形,只能憑著風聲判斷,緋瑜等五人應付一個桂兒已經不太輕鬆,再加上這些風刃幾乎無所不在的襲擊,措不及防人人身上都挨了幾刀。
要知道就是玄冥魔蝠這樣的法力,也在風刃之下吃了大虧,何況這裡沒幾個能夠有玄冥魔蝠那樣的法力。
風刃在雲景的指點之下,白白勤練到已經可以收發自如,命中率極高,再也不會誤傷無辜,這幾個匆匆忙忙運起護身法術,自知不敵,也不必招呼了,齊刷刷轉身便逃。
護身法術雖然可以在一定時間內避免被風刃所傷,卻也會把他們的法力消耗許多,風刃的法力越強,要抵擋消耗的法力也越多,防得了風刃,他們也沒有餘力再去與桂兒相拼了,此時不走,小命都保不住!
幾個人拼盡全力施法向不同方向遁逃,一眨眼便到了兩三里外,桂兒本來想追,但一想到地上還有個生死不明的雲景,只得停下來,先看看傷員的情況。
白白扶起昏迷不醒的雲景,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桂兒簡間檢查一下雲景身上,他的後肩上有兩個沁著黑血的小洞,似是被蠍妖所傷。
"他中的是藍蠍魔的毒!"桂兒以銀針施法點了點毒血,終於確認雲景中的是什麼毒了。藍蠍魔與盤絲神君結盟,緋瑜與盤絲神君一系素來不和,再結合她剛才的言行,大概就是她想暗害雲景嫁禍到藍蠍魔與盤絲神君頭上,雲景是青涼觀本次代表出戰的人選之一,殺了他既能嫁禍給仇家,又能使妖魔方面多一分勝算,緋瑜會這麼做也不算奇怪。
只是她大概沒想到雲景道法精深,雖然暗算成功令他中了藍蠍魔的劇毒,卻沒有馬上身亡,甚至一路捱到了平等王大殿這邊來。
如果不是白白與桂兒被留在此處,今日雲景恐怕難逃一死,只能說他命不該絕了。
桂兒身上也有些解毒用的靈藥,餵了雲景吃下,對白白道:"這些藥只能暫時減輕症狀,藍蠍魔的毒非同小可,我與他修煉的功法不同,也不知該如何為他驅毒,我把他送到鬼門關去給你的師兄們照看,你留在這裡等我可好?"
白白跟雲景修煉的功法雖然同屬一源,但對於療傷驅毒卻是一竅不通,他擔心師兄有事,又怕半路上再有人圍攻桂兒,耽誤了師兄的傷勢,堅持道:"我跟你一起去!"
桂兒心道:我把你帶去了,豈不是誤了主人的事?主人可不想你知道仙魔打擂台的事情!
想是這麼想,但是架不住白白可憐巴巴的眼神,救人如救火,桂兒只得咬咬牙答應下來。
一把抱起雲景,桂兒帶著白白就往鬼門關方向趕去。
鬼門關下,擂台之上,青涼觀第一場由雲起出戰,大獲全勝,第二場由雲疏上場,對陣的是百足妖、毒火蛤蟆與骷髏魔。
百足妖真身是一條有七百年道行的蜈蚣精,生於忘川河畔極陰寒的洞穴之內,又淬練了忘川河中無數怨靈與毒蟲毒糙,渾身都是劇毒,只要讓他碰一下,等閒妖魔神仙都會被凍住,弱一些的鬼魂會直接被寒毒之氣衝散三魂七魄,在地府中威名赫赫,毒名僅次於藍蠍魔。不過他也有弱點,那就是怕熱,一點點的熱氣都能讓他難受半天,當然,前提是這些熱氣能夠衝破他身周護體的寒毒之氣,碰觸到他的肢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