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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希緹每天辛苦學習後唯一的樂趣,就是在自己難得的休息時間裡感動的欣賞卡爾仍在努力的小小身影,對比產生幸福,真的,那真是她最幸福滿足的時刻了。
鑑於卡爾小朋友提供給了自己這麼無上的快樂滿足感,在教廷一年一度的祭祀,也就是赫希緹唯一能休息的那一天裡,她決定認識這個同樣可憐的小朋友。
香甜鬆軟的蛋糕,酥嫩多汁的烤雞,冰爽清甜的果汁……這一切都讓赫希緹感覺是那麼的美好,她好心情的轉向沉默坐在一邊低頭啃水果的小男孩兒,大方的主動打招呼:「你好,我是赫希緹。」
小男孩兒愣了愣,似乎有些手足無措,柔軟服帖的金髮下,兩隻濕漉漉的大眼睛裡帶出些驚慌:「嗯……你好,我是卡爾。」
「是的,我認識你。」赫希緹甜甜一笑:「光明聖子沒錯吧?!真巧,我是聖女。」
「啊……嗯,確實很巧,我也知道你。」卡爾羨慕的看著赫希緹:「你每天都能比我早休息兩個小時。」
赫希緹幾乎想仰天大笑,果然!自己果然是幸福的小姑娘!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赫希緹裝模作樣好象自己有多麼成熟似的,照搬著從主教那裡聽來的,她自己也沒辦法理解明白的說詞:「光明神格外眷顧我們,所以才會賜予我們這些責任,這是我們的驕傲,你不該為此而抱怨的。」
小男孩兒羨慕的眼神頓時黯淡了下去,懨懨的低著小腦袋,一邊無意識的用手裡叉子在烤雞身上戳洞,一邊低落的嘟囔:「我知道……赫希緹突然有了小小的愧疚,就好象是類似欺負小動物的錯覺,眨眨眼睛忙補救:「嗯……其實你學的東西多,也就代表你比我厲害得多。真的,我是學不會,其實我很嫉妒你的。」
「真的?!」小男孩兒眼睛一亮,不自覺地挺了挺小胸脯,然後沒一會兒又癟下去,扁著小嫩唇繼續沮喪:「可是我真的很想多睡一會兒。不用多,每天只要讓我多睡一個……不,半個小時就好了!」
哦。可憐的小不點兒。
赫希緹是真的開始同情小男孩兒了,當然這也是因為她自己感同身受,雖然她比對方多了兩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但是總計六個小時……這也實在不能算是多啊。
兩隻小豆丁一起陷入沮喪,赫希緹發現自己真是不該來主動逗弄卡爾的。
「有了!我們可以一起抗議!」
好一會兒後。赫希緹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一個絕妙的法子。
小男孩兒怯怯的看著她:「抗議?!」
「沒錯。」赫希緹捏緊小拳頭,點頭:「我是聖女。你是聖子,我們是光明教廷里最重要的兩個孩子……如果是我們一起抗議的話,主教大人肯定會考慮我們的意見的!」
「真的嗎?!可是……」
「你不敢?!」小孩子都會天生領悟激將法。赫希緹一個輕蔑的眼神飛過去後。小男孩兒終於咽著口水點頭了。
在微妙的同盟關係下,兩個孩子愉快的享受了這一天的休假,然後在第二天一起選擇了賴床,耍潑。滿地打滾要求增加伙食菜色,增加睡眠時間。增加玩具,增加一切孩童應該享受的東西。
他們是整個教廷最重要的孩子,他們堅信自己的要求會得到滿足。
當然,所有孩子童年時代都幹過這種類似的傻缺事情,可是赫希緹顯然沒有徹底意識到,她和其他孩子是不同的。
教廷在短暫的手忙腳亂後火速調查了該起反常事件的起因,然後經過抽絲剝繭的分析和誘供後得知了倆小孩兒美好的妄想。接著,卡爾被帶到主教面前由其親自親切教導,而赫希緹則被帶到了靜閉室關了一天的靜閉。
一個完全漆黑和與世隔絕的小屋子。
沒有聲音,沒有光線,沒有時間,無論多大聲的叫喊都似乎會被黑暗完全吞沒,甚至就連呼吸和心跳都感覺不到……連成年人都無法忍受的靜閉,赫希緹卻足足在裡面待了一整天……
當卡爾終於結束被訓話,補完落下課程,再犧牲難得的休息時間偷偷溜來看自己剛被釋放的盟友時,赫希緹已經徹底精神恍惚了,她的目光呆滯直木,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全身濕透,蒼白的癱軟蜷縮在地板上,死死環住自己的雙臂,手指痙攣而無力的揪著衣服,時不時顫抖一下,仿佛快要死去。
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不斷回想起自己在被丟進那間小黑屋前,聽到一個老牧師說出來的不知該算是威脅還是算提醒的話。
「真以為聖女和聖子是一樣的嗎?!聖女每屆都會換,聖子卻是未來的教皇。」
「光明聖女的責任應該是維護光明教廷的形象和榮耀,如果你做不到,那你憑什麼還能成為聖女?!」
「只不過是賢者預言你有命運的力量……但是你最好也別挑戰主教們的耐心,你的天資並不算卓越。」
「赫希緹,你只不過是一個平凡的鄉下小姑娘,不要試圖影響聖子……」
聖子確實是光明教廷的寵兒。
而她,卻只不過是一個隨時可以被拋棄的聖女……
赫希緹終於徹底的認識到了自己和卡爾的不同。
「赫希緹?!」卡爾無措的看著自己的小夥伴,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看起來這麼恐懼。
「……」赫希緹的嘴唇微弱的蠕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