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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相當沉重,分量加在一起普通人根本拿不動,但阿蒙還可以勉強拿起來。然後他做了一個試驗,小心的將骨頭放進肩挎的皮兜里鬆了手,果然不出他所料,皮兜沒有任何變化,說明骨頭的重量並沒有如他感覺的那般增加,否則肩挎的帶子肯定被墜斷了。
無形空間中所有的物體重量,只作用在他這個施法人的身上,這一點很令人很頭疼,但他同時又感到有些慶幸,否則這個骨頭真不容易找地方放。骨頭處於收起狀態,可以攝入很多東西當成一件空間法器,但卻不能裝活物。阿蒙來的時候已經印證了這一點,當時他收起無形大船,直接將五隻鐵甲獸都扔了出來。
做完這一切,阿蒙這才將骨頭又從皮兜里抽了出來,用力伸手一指空中的眾神之淚,果然,那枚閃耀著金光的神石突然消失,被攝入到無形的神器空間裡。
山腹中陡然一片黑暗,然後就聽見甬道那邊傳來鐵甲獸的吼聲和水流拍擊岩石的聲音,阿蒙趕緊取出一枚神石往半空一拋,柔和的白光再度照亮了四周。只見幾隻鐵甲獸慌亂的從甬道那邊跑進了山腹大廳,身上還滴著水。
原來就在阿蒙收起眾神之淚的那一刻,外面那片如透明屏障般的虛幻山崖突然消失了,幾人高的水牆涌了進來,淹沒了幾隻鐵甲獸所在的地方。它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被大水嚇怕了,趕緊逃進來向阿蒙報信。
老瘋子曾說過,貝爾最擅長的是信息神術與空間神術,當年他在這兩種神術上的造詣,整個埃居帝國無人能及。看來外面那道「懸崖」就是貝爾激發眾神之淚所製造的一種神術空間,既是一種偽裝也是一種阻擋,把這裡曾發生的一切都封印在山腹中直至阿蒙的到來。
此時天已經黑了,阿蒙不想在風雨交加中冒著危險穿越黑暗籠罩的洪水,再說他今天連續使用法力已經相當累了,需要好好休息、靜坐冥想恢復自己的力量。他收起了神石,山腹內又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阿蒙於黑暗中端坐在石台上,背對甬道望著那刻著字跡的洞壁方向,靜靜的坐了一夜。
第二天仍是風雨交加,遠處滾滾的雷聲不斷,走到甬道外面對的就是浩蕩的洪水,這一片山壁的內凹處已經直接暴露出來,水面漫過了他來時立足的平台。烏雲籠罩下仍然一片昏暗,但天亮後畢竟可以望見遠方的山。
阿蒙又將骨頭激發展開成一艘無形大船,帶著薛丁格和五隻鐵甲獸穿過洪水踏上歸途。
無論是人是貓還是失去家園的鐵甲獸,各有各的心思,這一路幾乎沒有發出半點聲息,無形大船在洪水上緩緩的漂行。骨頭展開成無形大船可以裝載他們渡水時,也能看見阿蒙攝到無形空間裡的東西此刻就堆在船上,照說薛丁格應該很感興趣才對,前先看它的樣子是那麼興奮的想進入山腹。
阿蒙發覺這隻貓的情緒很有點不對勁,看上去十分憂鬱,薛丁格以前又懶又饞,後來又跩又愛擺譜,可從來沒見過它如此憂鬱啊!這隻憂鬱的貓讓阿蒙都有些不太習慣了。
老瘋子死了,而今天終於確認貝爾三十年前就已經隕落,這當然不算什麼好消息。雖然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一切應該很圓滿,可是阿蒙的神情莫名卻很沉重,看上去也很憂鬱,卻沒人能和他談論什麼,於是他就衝著貓說話:「薛丁格,你怎麼了?看上去很難過的樣子,你難道也為貝爾和蔥霓傷心嗎?」
那隻貓蹲在船頭就像沒聽見,理都不理他。
阿蒙又問道:「薛丁格,你難道是想尋找什麼沒有找到嗎?能不能告訴我……還有,你究竟是什麼來歷,為什麼會書寫神文?」
薛丁格還是一臉憂鬱的望著前方,繼續把阿蒙當空氣。
阿蒙琢磨了半天,終究還是說出了心裡的疑問:「薛丁格,你難道也是一位神靈嗎,為什麼傀眼感應偵測不到你的存在?……或者是什麼人的靈魂被封印在貓的身體中?」
薛丁格打了個噴嚏,居然趴下身子做睡覺狀,乾脆完全不理會阿蒙。
阿蒙沒招了,最後說道:「一天一夜都沒有吃東西了,薛丁格,你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做好吃的!」
薛丁格沒反應,那隻鐵甲獸王卻突然打了個噴嚏,看了阿蒙一眼低鳴一聲。這船上哪有吃的?除非把鐵甲獸宰了做烤肉。
……
阿蒙神突然離開了村子,一天一夜都沒有回來,林克和族人們都很不安,卻又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大家一大早就守候在村落的兩個入口處焦急的等待,心裡有些發慌就像失落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接近中午的時候,有人突然驚喜的喊道:「快看,那是神靈的侍者!那隻神貓!」
遠遠就見薛丁格從樹林中鑽了出來,憂鬱的神情邁著懶洋洋的步子,仿佛根本就沒看見站在村口的人們。林克拎著骨頭棒子已經跑出村口迎了過來,卻突然一蹦多高,「嗷」的叫了一聲轉身就往回跑。
只見薛丁格身後的密林中,一字排開又鑽出五隻碩大的鐵甲獸,中間正是那隻讓林克險些送命的鐵甲獸王。可這些鐵甲獸的樣子看起來很奇怪,跟在薛丁格後面慢慢爬著,就像五隻溫順的小貓咪。
見「英明勇敢」的族長都被嚇成這樣,穴居野人們也是一陣慌亂,發出了一片驚呼,有人已經準備跑回去拿武器了。這時有一個聲音喝道:「不要驚慌,這些鐵甲獸已經被我收服,是我帶回來的!」隨著聲音,阿蒙手提鐵枝法杖也走出了樹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