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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量光笑了:「你說神系之域,我說莊嚴淨土佛國,菩薩隨所化眾生而取佛土,隨所調伏眾生而取佛土,隨諸眾生入佛智慧而取佛土。」
泗水瞪了他一眼,將兩隻猶在昏迷中的妖蠍摟好,繼續喝自己的酒。人云卻若有所思道:「路過的朋友,能在我的三聲吼叫中安然行走,就請坐下同飲美酒吧。」
幾人同聲道:「多謝巨獅居士供養。」他們一人取了桌上的一塊肉,卻沒有拿酒,然後雙手在胸前相合,就要告辭走下沙丘。
幾人走過的時候,阿蒙抓住了文森特卜的袖子:「你是哪裡人?」
文森特卜:「我是亞述王國的人,追隨無量光世尊。」
阿蒙又問:「為什麼你剃光了頭髮?」
文森特卜:「去煩惱絲。」
阿蒙一指另外幾人:「他們的境界比你的高得多,為什麼還有頭髮?」
文森特卜:「了無煩惱。」
阿蒙笑了笑,鬆開了手。蠍子王雖然低頭喝酒,可是心情很緊張,暗中運轉法力戒備,手背上浮現出一道道暗色條紋。這幾人來歷不明,不知是哪裡的神靈,泗水心有忌憚很正常。
無量光走過去時,目光從泗水的身上滑過,卻落在了阿蒙的臉上,突然停下腳步道:「過去生過去已滅,未來生未來未至,現在生現在無住,你欲證生生不息之苦海,非終究果位,超脫於生乃是無生,可願聽聞?」
彌勒法舟微現不解之色,似乎對無量光突然向阿蒙發問很意外。阿蒙搖了搖頭道:「我明白你在說什麼,是指生生不息之後超脫永生的神明之路嗎?但我要自己去求證,不想接受所謂神系的指引。」
無量光沒再說什麼,轉身就走了,維摩詰欲言又止也跟著無量光走了。只聽無量光走下沙丘對大悲地藏道:「你已見奧西里斯冥府,又欲往埃雷彼冥府,可有所得?」
大悲地藏答道:「有所得,卻非我欲證,此行善發宏願心,所做功德與眾生共之。」
這些人說著稀奇古怪的外國話,已經漸漸走遠。人云的神情一直有點恍惚,突然喊了一句:「等等,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一點,我沒聽懂!」
第五卷:舊約 第170章 暫時的和平
文殊師利回頭一笑,其嬌媚無法言述,含笑道:「若神術所施信息幻象,觀世事如此,如空中鳥跡,如人起煩惱,如所夢已醒。你如今已脫苦海,當求無住立本一切法,欲問道,何不隨我來?」
人云放下酒杯大步追下了沙丘。那幾人施施然行走,可是人云卻怎麼也追不上,隨即怒吼一聲化為一頭獅子奮疾前奔,很快消失在地平線上。蠍子王放下冰蠍與火蠍,轉身大喝道:「獅子王,你剛從九聯神域脫身,又要跟這些人往哪兒跑?我們的事情還沒談完呢!」
泗水的聲音在沙漠上迴蕩,可人云已經跑得沒影了。泗水向著他消失的方向罵了句:「這頭獅子的脾氣沒變,還是那麼容易衝動又那麼倔。剛剛從九聯神系脫身,又不知被哪來的神靈拐跑了。」
接著他轉身坐了下來,這位兇悍的蠍子王神情竟有些蕭索,看著桌上的美酒仿佛是自言自語道:「這是哪來的神靈呢?他們又在宣揚什麼?看來這世上還有未知的神系!沒有神系的指引,獨自探索實在是太艱難,可是我卻不願再回頭。」
人云走了,蠍子王喝了幾大口悶酒又抬頭沖阿蒙道:「穆芸女神看上了你,眾神都在流傳,她為了你不惜拋棄自己的前夫圖姆茲,甚至將圖姆茲送到冥府去交換你,你一定會被引入阿努納啟神系的。
你是一名人間的修士,這對你而言是極大的幸運。但真正超脫永生何其艱難,希望你能有這一天。剛才那些神靈的話你不感興趣,對我這隻蠍子的建議恐怕就更不感興趣了,反正你一隻腳已經踏入阿努納啟神系,確實沒必要因此動搖信念。」
阿蒙苦笑道:「你難道不清楚我和恩里爾的關係嗎?是他發動的洪水摧毀了我的家園,不論我的族人有何罪孽,我已向他告別。」
泗水哦了一聲道:「那你是想加入馬爾都克一方咯?我聽說穆芸女神贏了與恩里爾的賭約,可以自由出入阿努納啟的神域,將你引入馬爾都克的一方也未嘗不可。」
阿蒙搖了搖頭:「我所要印證的道路可能不同,有前人的感悟也有自己的求索,我一直在想——眾神何以超脫永生、所謂的神性又是什麼?我只是求證者,不想加入任何神系。」
這番話倒是肺腑之言,阿蒙是個異數,他從未接受過任何神系的指引,在艱難的探索中解答老瘋子與貝爾未解開的謎題,終於領悟與掌握了本源的力量,已擁有八級成就,且在薛丁格的靈魂印跡中經歷了一切,甚至也提前了解了命運的拷問、末日的審判。在他成為真正的神靈之前,已經可以不需要任何神系的指引,只需他自己去求證,這些是蠍子王所不知情的。
泗水笑了笑:「你也許想多了,無論你是誰、無論你信不信奉,神靈就在那裡。我曾是神靈的使者,接受過神諭的指引,知道本源的力量與你所修煉有什麼不同,所以只想著怎樣成為真正超脫永生的神靈。別看在人間我強大的力量能與他們作戰,但作為生靈而言存在的意義並不相同。我還要告訴你最後一件事,毀滅風暴殺不了真正超脫永生的神靈」
阿蒙並不意外的答道:「謝謝你的提醒,我看過有關毀滅風暴的記載,只說它甚至能夠重創神靈,並沒說它的威力一定能夠消滅神靈。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最後一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