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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跑了半天,時間已是午後,精悍的武士還可以支持,但是馬累了,換馬接著前行。維特魯坐在車中道:「太陽就快落山了,那人也該停下來休息,我們的速度很快,應該可以在他夜間露營時追上。」
海文搖了搖頭道:「他的速度也不慢,車馬都很好,看拐彎的痕跡就知道此人在一路飛馳,我們追了這一天並沒有拉近多少距離,那人馭車的技術很高超啊!」這倒是個有趣的誤會,阿蒙跑的確實挺快,但駕車的技術不算高超。可他用的是恩里爾送的鞭子,只要輕輕的在空中抽一下,就能自如的控制馬匹,比嫻熟的馭手駕車還要輕鬆的多。
維特魯皺眉道:「難道他就不需要休息嗎?」
海文答道:「他駕的是輛輕車,兩匹馬都是好馬,塔斯匈-靈頓送的。他要休息,但別忘了我們也要休息,天黑之後前面是山區,不可能在夜間奔馳。我們本來就落後大半天,就算他夜裡露營,明天重新出發時也是趕不上的。」
維特魯:「那一定要儘快,等他到了港口坐船出海的話,我們就沒法追了!……這個人果然有問題,否則不會如此逃遁,朱利安大人太英明了!」
他們直到天色很暗、實在無法快馬追趕時才停下休息,天剛亮就接著換馬出發。朱利安的親衛平時保護神術師大人純粹是個排場,除了耀武揚威也沒吃過太多苦,這種快馬兼程趕路當然是苦差事。神術師維特魯坐車,幸虧其餘幾人都是中階武士,咬牙倒也能挺住。
他們擔憂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又追了一天,在接近港口的地方發現阿蒙的馬車又轉向了,竟向西朝著來時的方向回去了。這是一條沿著海岸線的路,恰好可以繞過海岬城前往鄰近的塔尼斯城邦。
發現這一情況,維特魯很不解的對海文說:「這個阿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不想出境,反而要去塔尼斯?」
海文沉吟道:「看他走的方向確實是這樣,但目的地不一定是塔尼斯,有可能想經過塔尼斯去別的地方。」
維特魯:「他這一路飛奔,分明就是在逃避追蹤,為什麼不離開埃居境內呢?」
海文搖了搖頭:「他身懷巨資,就連請保鏢都覺得不安全,當然要快速離開,不被任何人查覺行蹤。此人未必知道我們在追他,只是出于謹慎而已,應該正如朱利安大人所判斷,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蒙確實不知道有人在追蹤他,但他也考慮到這種可能,所以離開海岬城之後先向東走,一路快馬輕車,在無人之處轉向,兜了個大圈子,一般情況下可以甩掉追蹤者了,不料卻碰上了海文帶隊的這夥人,從後面一直追了過來。
連續好幾天騎馬飛奔,絕對不是輕鬆的差事,追蹤的幾位武士也累了,到了第三天都輪流坐到車上休息,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阿蒙的速度也慢了,因為他的馬也累了,恰好就保持在前方半天左右的路程。
他們走的這條路通往塔尼斯城邦,海文也不怕阿蒙跑掉,進了城邦總得休息吧,只要停留一天就能追上。沿途的集鎮多了起來,也有不少來往的車馬和行人,很多地方的車轍印看不清。海文一路打聽有沒有一輛華貴的馬車經過,駕車的是一位年輕人。
有很多人還真有印象,阿蒙駕的馬車本是塔斯匈-靈頓的,只是去掉了貴族的紋飾和家族的標記而已,走在路上確實很顯眼。根據打聽來的信息再看斷斷續續的車轍印,阿蒙的距離是越來越近了。
朱利安的外甥,那位武士舒特又問海文:「隊長,既然能發現車轍印,這條路又沒有岔道,你為何還要反覆的打聽呢?」
海文只得耐心的解釋道:「人可以換車馬,馬車也可以換馭手,我們要追的是人不是車。到目前為止,那個阿蒙並沒有換車,他的車馬都很不錯,看來也不知道我們在追蹤。」
繼續追蹤,海文發現了一件事。阿蒙在半路將馬車拐進了密林露營,第二天再上路時卻打聽不到那輛馬車的消息了,但車轍印還在!
原因很簡單,阿蒙清楚自己坐的這輛馬車很顯眼,當他從北面越過海岬城之後,也擔心被人無意間認出來,所以做了點小小的改造。他得到過老瘋子的傳授,雖然還沒有加工過神術器物,但用加工器物的方法給馬車變個樣很輕鬆。
華貴的木料表面有了被燻黑髮黃的痕跡,顯得有些舊了,看上去就是一輛普通的馬車,車棚也做了處理,去掉了多餘的裝飾,顏色也與原先不同。阿蒙夠謹慎了,儘量不想讓人查覺行蹤,可是海文等人還是跟在後面、距離越來越近。
海文追著車轍印,在沿途打聽,終於知道阿蒙的馬車變了樣子。有些人對海文打聽的那位駕車人還有印象,是一位年輕的男子,提著鞭子趕車,車轅上放著一截樹枝。
這一天的中午,算算路程,黃昏時就能進入塔尼斯城了,在野外的一段路上,又發現了很清晰的車轍印。維特魯挑開車簾問道:「海文,我們離目標大約有多遠?」
海文答道:「越來越近,只有幾十里了。」
維特魯一擺手:「舒特,把車停下,我來用神術追蹤他,這個距離應該可以了。」
維特魯下了車,來到那段車轍印旁取出一樣東西,那是一枚鑲嵌著底座的神石,就像一盞燈,底座上還雕刻著神術陣的花紋。維特魯一手托著這件東西,另一隻手輕輕舞動法杖念念有詞。神石發出了顯眼的亮光,就像一盞燈被點燃,向外散發出一個圓形的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