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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雖然仗著飛燕凌波的輕功,足以躍到妖蝠飛行的高度,可每當他一伸手,那蝙蝠就仿佛得了號令一般,紛紛躲到陰暗的角落,而當他的手一縮回來,那些血吻妖蝠便又在瞬間填補了剛才的空間。
沈雲飛又不是真的生了翅膀,飛行騰挪的速度自然趕不上那些肋有雙翼的血吻妖蝠。不過,憑藉過人的目力,到也不至於每次都空手而回。只是這一來二去,速度未免就慢了許多。再加上每次抓到妖蝠,還得割血將它毒死,三少心頭的算盤一打,便知這筆“買賣”划不來。
只可惜,就算划不來,也是沒有辦法。
別人若是煉魂,要麼就是事先已有殺妖的本事,要麼有師傅或是手下抓來妖獸,再將其殺死。現在這山洞中就只得一個妙真,又要聚魂驅毒,沈三少實在不忍心為這種事情再去打攪她,只能自己另想辦法。
只見他朝著一隻蝙蝠伸手而去,目不轉睛、形隨身動,腳尖一點便起,竟是一招“湖光掠影”。那蝙蝠撲翅飛逃,三少在其身後緊追不捨。這洞穴空間並不寬廣,洞頂大小不一的石鐘乳柱也排列地參差不齊,他竟然能對那蝙蝠窮追不捨。
眼瞧著便追上了,沈三少慌忙深處右手去抓,那蝙蝠豈是束手就擒之物,撲騰著翅膀險險從沈雲飛掌中逃出。卻見沈三少不慌不忙,左手伸出,那枚已經被他掌心煨得微暖的一顆鵝卵石已破空而去,直取那早已被追得無處藏身的蝙蝠脊背。
那血吻蝙蝠慘叫一聲,摔落地上,撲騰幾下卻再也飛不起來。沈雲飛見著情境,心頭激動萬分,卻忘記自己仍在凌空起舞,不覺一頭撞上前頭一根鐘乳石柱,“哎喲”一聲倒在了地上。
妙真雖聚魂解毒,卻也時時耳聽八方。雖目不能視,卻從“聽”“感”二觀上知悉方才所發生之事,不由“噗嗤”一笑。
她原本自幼生活在蓬萊宮中,雖得師父悉心教導,衣食無憂;可那蓬萊仙宮之中,都是早已摒棄了七情六慾、一心修仙問道之人,哪裡遇到過這樣有情有義又兼有一股傻勁的可愛之人?
妙真是蓬萊聖女,洞悉天機,故而一切遵循命道。既然師父臨終讖言,自己的命數是已繫於沈雲飛一人之身,她便對他知無不言。
原本,她也心有顧忌——將堂堂聖女之身繫於一個對於修仙幾乎一無所知的傻小子身上,或有不妥?然而這半日接觸下來,妙真不由心頭升起一絲異樣,或許這便是天機難測之處罷……
沈雲飛可不知道妙真現在正在想些什麼,他翻身爬起,也不管自己額頭上腫起一個大紅包,三兩步奔上前去,撿起剛剛被石頭打中的血吻妖蝠。
那妖蝠尚未斷氣,只是被石頭打斷了翅膀上的筋骨,再也飛不起來。三少這回也不想再割血下毒了,從地上摸起一塊石頭,衝著那血吻妖蝠的腦袋上一砸,當即了事。
這樣做雖然有些血腥粗魯,但總好過用自身鮮血去下毒。
沈雲飛傾刻間便煉化了這隻血魂妖蝠的魂魄,也不急著去抓下一隻了,反而四下里到處搜尋起來。
這山洞原是山中的地下河道,地面被沖刷得十分光滑,但在一些凹陷處仍舊存有不少鵝卵石。三少這拿眼一掃,還真給他看到不遠處有一片“河灘”,上面平平整整地堆著不少大大小小的石頭。
沈雲飛也不敢走遠,生怕自己一走,那血吻妖蝠又開始攻擊妙真,一步“銜泥補巢”踏了過去,兩手抓起一把石頭,轉身便又飛回。
連續這麼幾趟,堆在妙真身旁的石塊也有一小堆了。三少這才停了下來,從石堆里挑出些細小趁手的,準備用來當作暗器。
他這一挑,居然還從那些石塊里發現了幾枚青眼翡翠。
這些青眼翡翠都被河水沖刷得露出玉胚,一塊塊光圓潤滑,有的如鴿卵大小,有的足有雞蛋大,拿在手裡頓時便能感覺到絲絲清涼,比起人工打磨雕琢的更是光滑萬倍。
三少不怎麼看中財物,明知這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也都沒當回事,還準備著拿它們當暗器。不過想起妙真說過這東西能幫她驅毒,他才將石子兒里的青眼翡翠全都挑出來,輕輕放到妙真身旁,這才用袍子下擺兜起剩餘的石子兒,輕手輕腳地走到另一邊,才將石子兒放下。
沈雲飛從來沒用過暗器,只跟著皇甫靜學了點皮毛功夫,還大多都是被改得面目全非,用來使彈弓的。只是,在竹湖寨里,他跟三苗一幫姑娘們打毽子,到是偷學了兩手。剛才牛刀小試,雖然沒有直接將血吻妖蝠砸死,但也能看出些成效了。
這時,他先把皇甫靜教他的那些暗器法門全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又細細回味了一番當日打毽子時的感覺,從地上撿起一枚石子兒,手腕微轉,小臂一抖,那石子兒便應手而出,打向空中一隻血吻妖蝠。
那血吻妖蝠“吱”地慘叫一聲,在空中一陣翻騰,隨即落下。沈雲飛興奮地奔了過去,把它撿了起來,發覺剛才打出的石子兒正從妖蝠的嘴裡射了進去,撞斷它一顆尖牙,由喉入腦,跟當初他用銅錢射虎蛟時到有異曲同工之妙。
妙真突然“咦”了一聲,問道:“你這是三苗的七絕玲瓏手?”
“什麼?”沈雲飛拎著那妖蝠的屍體回過頭來,不解地問道。